或许这只是一个正常人彻底投降之前最后的抵抗,所以花小蝶噗嗤地笑了。
“你能让我飞起来吗?”
白渊渟却显得很失望。
“你不会飞,而上来的台阶只有一条,这就说明你一直在这里等着我。”
花小蝶还在微笑。
“你在这里等我,就说明你未必会等到我,显然我选择在这里吃饭只是一个巧合。”
水有点变凉,白渊渟正用钳子夹起几块滚烫的石头放入水中。
“这就说明你我很有缘分。”花小蝶的微笑越来越牵强。
“你自己信吗?这句话恐怕连你自己都骗不了。”
石头并不够烫。
“你一点都不懂风趣。”
“我猜是银香社安排你来陪我的?”
“没错。”
“加上这一句话,现在我可以彻底断定你与银香社没有任何关系。”
“你从哪里知道?”
“因为我的手套在你面前晃动了半天,而你根本就意识不到。”
白渊渟放下了钳子,也放下了带着银香社手套的手。
“因为我从未见过银香社的手套。”
“这是铜镜。”白渊渟指了指墙角。
“我知道。”
“你应该照一照铜镜,我敢保证这枚铜镜从来没这么漂亮过。”
花小蝶没有听懂。
“你不属于这里,你可以走了。”白渊渟闭上了眼睛。
“你要赶我走?”
“是。”
“你怎么知道我求你做的不是好事?”
“如果是好事,你就不会用这种方式。”
水又一次变凉,白渊渟已经等了足够的时长。
现在他睁开了眼睛。
“既然你不想走,那就干脆不要走了。”
……
没有人从楼梯上走下。既然这里没有人会飞,那么就没有人会离开。
天又亮了,白渊渟睁开了眼。他望着头顶的椽木很久很久。
只有头疼,头疼欲裂。
窗外的太阳,又是一日的朝阳。
“我睡了多久?”白渊渟在问自己。
他不清楚。
他什么都不清楚。
甚至是如何躺在了床上都已经记不清楚,他只记得最后一个地方不在这里。
门被推开,花小蝶端着一碗粥走了进来。
“你还没走?”白渊渟歪斜着头。
“我为什么要走。”花小蝶不仅没有走,而且还坐到了床边。“张嘴。”
白渊渟乖乖的张开了嘴巴。
“你莫忘记你答应过我的事。”花小蝶看着他凶巴巴的眼神有些害怕。
“我答应你什么了?”白渊渟很茫然。
“这么快你就忘记了?”
白渊渟绝对没有忘记——因为他根本就没有记住过。
现在他选择夺走花小蝶手中的粥,用香气四溢的米粒堵住自己的嘴巴。
“你记起来了没有?”
粥已经渐渐见底,露出碗的木色。
“我只记得你。”
“事情非常简单,我可以再告诉你一次,你只需要帮我杀了一个人就可以。”花小蝶仍有足够的耐心。
“不行。”没有丝毫的犹豫,白渊渟回答的很干脆。
“你为什么不问问是谁?”
“是谁?”
这个要求可以满足。
“珏天。”
“我听说过他的名字。”
“你答应了?”
“不答应。”
花小蝶显得很生气。“你言而无信,你亏欠我的就该偿还给我。”
“我觉得这一切互不相欠……”
“才不是呢。”花小蝶夺走了刚刚还填满着的空碗。“告诉你,我是装的。”
“那我被你骗了,所以更不帮你。”
“如果你答应我,我就可以让你再仔细看一遍我究竟是不是装的哦。
白渊渟被她的执着所逗笑。“不如你先告诉我,他犯了什么错?”
“因为他该死。”
“该死的人很多。”
“但你只需要帮我杀一个人便可。”
“他在哪里?”
“他会在你的必经之路上。”
“就跟你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