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无忧大叫一声,全身拼命挣扎,却丝毫没有作用。
爪尖顷刻便至。
纳兰无忧额角冒出细汗,紧紧闭着眼睛,过了老大一会儿,仍不见有什么动静。他将眼睛挤开一条细缝,瞄了虎头一眼,忽而耳朵一动,只听韩诗诗叹了一口气,道:“爪尖太大,没办法刺进去。”
纳兰无忧舒了一口气,张开眼,刚欲说话时,只听韩诗诗怒道:“这一劫你是逃不过去的,从小到大,你可是伤我最重的人!”
然后就听巨虎大吼一声,虎头慢慢消散,接着是虎肩、虎爪,最后是老虎屁股······片刻后,就见韩诗诗一袭冰蓝衣裳缓缓现出,面色微嗔,身姿妖娆,唯一诡异的一点便是身后飘舞着八条奇长无比的虎尾。纳兰无忧看到虎尾变细了许多,顺着虎尾看去,只见韩诗诗的尾椎部位无端生出一条细小金尾,金尾由细到粗,最后逐渐分成八条尾巴,只是不知为何,这原本很诡异的东西,长在一个曼妙女子身上,却平添了几分妩媚妖娆。
韩诗诗缓缓转过身子,看了看纳兰无忧,抿嘴一笑,道:“小心肝,看够了没有?”
纳兰无忧脸一红,立即点了点头,登时又觉得不对,又摇了摇头,仍觉得不对,便说了一句:“我、我没看。”
韩诗诗尾巴依旧飘舞不止,缠着纳兰无忧的那一条尾巴将其缓缓送到面前,韩诗诗摸了摸纳兰无忧的脸庞,笑道:“说一说,你要左眼还是右眼?”
纳兰无忧顺着她的眼睛看去,里面是无边无际的黑暗与残忍。
乾坤宗,昆仑山。
自那盘古斧自己飞回之后,乾坤宗上下皆松了一口气,眼下众多长老围坐在插着盘古斧的祭坛周围,纷纷合手闭目,不停念诵昆仑大悲咒。
这几日关于那螭吻大战的传说逐渐传开,加上长老们疲于应对寻找纳兰无忧、安抚盘古巨斧的事情,因而整个乾坤宗的气氛都变得活泼了许多,许多不去各处巡查的弟子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有说有笑,兴致勃勃地讨论当日螭吻大战的话题。
午天一已经可以下床行走了,面色苍白枯槁,整个人看上去消瘦了一圈,就连眼窝都深深陷了下去,如今纳兰飞雪闭关不出,众弟子中一向又属他威严最甚,故而除了乾坤八部的长老们之外,午天一已经是实际上的掌宗人物了。
这一天午天一让长门厨房做了碗长寿面,放在纳兰无忧屋里的桌上,一个人愣愣坐了半晌。
上官琪进来之后,叹了一口气,说了句:“午师兄。”
午天一颔首应了一下,苦笑一声,涩声道:“今天是无忧公子十岁生辰,以往他必会向我讨要礼物的。”
上官琪缓缓走到午天一身旁,看了看桌子上的面条,然后坐在午天一对面,道:“听说那一日无忧公子被长乐仙人朝八面散去,如今要寻找他,根本就是大海捞针啊。”
午天一笑了笑,不言不语。
上官琪面色一凝,欲言又止,最后仍是说了出来:“无忧的身世······”
“自然是真的。”午天一打断上官琪,抬眼看了看这房间的四周,继续道:“师父闭关不出,自有他的缘由,无忧公子乃······”说到这里时,午天一顿了一下,又道:“乃师父亲生骨肉,就算是将大荒翻个遍,我也要找到他。”
上官琪面色沉痛地看了看他空荡荡的袖筒,想起那一日的惨痛经历,于是狠狠别过头去,道:“你若是离开了,我等乾坤弟子该听谁的话?你素来深有威望,乾坤八部的长老是有资历,但是······”
午天一抬起手,示意上官琪不必再说下去了,然后斩钉截铁道:“师父多次私下告诉我,张师弟才是他最中意的弟子,让我多多帮扶,现下正是他锻炼才能的大好时机,你应该知道怎样做吧。”
上官琪忍泪道:“我知道了。”
午天一面色一松,呆呆看着桌上的长寿面,道:“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