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不忍心打扰他们俩此刻的相处模式。
她不动声色地听着顾星洲说着……
他虽然是个医生,但绝对不是这方面的。
可他对于孕妇的一些细节了解太多了,这让安年忍不住怀疑。
说完,顾星洲竟有些惭愧地抿唇笑了一下。
仅仅只是一笑,他眼眶已然红了一大片。
安年一下子就读懂了。
曾经陆景思怀孕时,他尚且都没能光明正大地站在她身旁保护她,现在,顾星洲只是用这样的方式纪念自己遗憾的事情罢了……
“你又要走了吗?”
在两个人的气氛更加悲伤之前,安年立刻拐了话题。
顾星洲笑了一下:“你都听到了?”
安年点头,又摇头:“只听到了后面几句,知道你要走了……”
顾星洲道:“确实要走了……”
“你在国外?”
“研究一项医学项目。”
安年不懂这些,便也不多问了。
不管是什么样的方式,日子总要继续下去,他能好好的活着,已经是对自己最大的安慰了。
安年道:“我知道了。以后你不管到了哪儿,在做什么事情,都一定要记住一一这边有我和傅擎深,你不用担心,放开手去做就是了。”
“可……忙碌之际也一定不要忘了回家。”
顾星洲轻轻点头:“会的……”
顾星洲走了。
没让任何人相送,他甚至走的悄无声息。
只在宁静的夜晚告诉了安年。
第二天天亮,他的房间里早已经空空如也。
安年有些失神,小一一牵着自己的手,她抓着妈妈的手指晃动了几下。
“麻麻……”
安年眼眶一红,蹲下身抱住了一一。
肖雪站在安年身后。
“有关于陆景思和顾星洲的事情我都知道了,年年,妈妈知道有些事情注定是无法圆满的。但你,一定要想开啊……”
安年曾得过抑郁症。
接二连三遭遇这样的事情,傅擎深和肖雪最怕的就是她将那些悲伤藏在心底不释怀,也不让任何人看出来。
安年笑着摇头,片刻的悲伤溢出心尖儿……
短短时间,送走了两个再也见不到的人,也跟昔日的好朋友离别了。
一次又一次,人生,到底还有多少次这样的别离?
“妈,我知道。有些事情就算我不释怀又能怎样呢?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
“你和擎深不用担心我了,你们两个这样总是小心翼翼的对我,跟在我身后走来走去,反倒让我不自在。”
安年很聪明,她不说,但她什么都明白。
这几天,傅擎深夜里睡不安稳,自己翻个身他都能睁着眼观察半天。
白天,肖雪就一步三回头的看着自己。
她明白,他们的这些做法都是以爱为名,可太沉重的爱反倒成了枷锁。
自从卧室搬到楼下之后,安年难得上楼一次,此刻,她忽然间很想去三楼看看。
“妈,陪我去三楼看看吧。”
“啊?”肖雪睁大眼,有些意外。
安年挑眉:“怎么了?”
肖雪轻咳一声:“你要去三楼干什么?”
安年道:“很久没去画室了,想去看看……”
好巧不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