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往东赶,谁知道在什么地方遇到鬼子呢?
他可没苏淇,张翠丽那样的本事。百米,至多一百五十米,他只能在高度注意的状态下。才可能发现点动静,再远他只有凭运气了。而等他发现鬼子的时候,鬼子说不定也发现了他。即使没被发现,临时藏身是个大问题:跑,肯定不行,鬼子到处有人又有枪;这片林子里唯一的藏身办法只有上树,他能发现鬼子的时候距离已然很近,以自己爬树的身手要爬上去十之八九弄出不小动静……
宋学勤边走边忧心忡忡,这会儿他最羡慕的就是苏淇和张翠丽,如果有她们听、闻能力,根本不用操心,远远地、神不知鬼不觉就绕过了鬼子。
宋学勤给自己鼓气:就这么个现状了,赌一把运气,能顺利跑到山里,运气好;不能,只当昨天就报销了,自己还多赚一天!
他抖擞起精神,向前跑去。
鬼子这次排出的阵型,从馒头山出发看着蛮吓人:十个小队,每队30人,每个队分6组,每组间隔50米,一个小队间隔300米宽;十个小队算上各小队相互间隔距离,几乎绕馒头山一圈,三千三百米左右。
但出发后却越走越稀疏。
一个小队的几组人之间始终是300米的宽度,而小队与小队之间越拉越远,走出一公里后相互只能在望远镜中看见,六,七上十公里后,望远镜看都很难了。而规定他们前方必须搜索到出口的位置。也就是说,最短的距离四五公里,最长的距离超过二十公里。
每个小队回搜的时候,先右行800米,再往回搜,第二天再转四五度角向外搜,第三天、第四天依次类推……看似搜得很密集,实际对于偌大的茅坪山区,漏搜的地方不是一点两点,而是绝大部分。何况被搜的人不会待在原地不动。所以用这点人马搜索这么大区域无疑如瞎猫碰死耗子。
而这“死耗子”不是一般人,而是“特别人”!
这些“特别人”虽然从战力上说比普通平民强不了多少,但逃避躲藏的功夫比特种兵都强!
他们一是千米之外就知道敌人在哪儿,大概多少敌人;二是能寻找到最合适的躲藏地;三是绝不会迷路!
吉野不是不知道这个道理,只是可腾出来的人手就这么些,还有个道理:搜索的重点在可藏人的地方,实际上缩小了不少范围。
四天时间,吉野只能孤注一掷!
陈川林最早从噩梦中醒来。
他梦见小儿子大哭大闹,哭着闹着一口气没上来,脚踢蹬了几下昏死过去。
他老远能看见,拼命往家跑,可是无论怎么用劲儿,家总是离那么远。他不断念叨:再晚来不及救了,再晚来不及救了……跑得大汗淋漓,离家门还是那么远……
醒来,他觉得像真跑了很久,浑身都是汗,胸口憋闷的难受,气喘不匀。坐起来揉揉胸口,才慢慢好起来。
他不信迷信,知道自己这些天心里总是惦记孩子们,人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思念多了,夜里梦到不奇怪。他坐在草铺上,感觉洞里有些憋闷想出去走走,又怕踩草的声音惊醒苏淇和谷成。
洞里黑黢黢的,不知现在是什么时辰。他抬头看向洞口,洞口的石头堵得比较严实,从缝隙中似乎看见一丝灰白的光。
早晨了,他想,昨晚三人说了很久过去的事,睡觉时谷成说已经两点多了,这会儿也该天放亮了。
干坐着实在不舒服,陈川林还是决定到洞外透透气。他小心翼翼站起来,轻轻迈向洞口,还好,草是昨晚上割的,很软,并没有多少声响。走到洞口,摸着石头接缝,陈川林挪动石头,用了不小的劲,石头太重,只移动了一点点,怕石头掉下来砸了自己,又怕惊醒了别人,不敢往旁边掀,正一筹莫展,苏淇醒来,见陈川林蹲在洞口,拍拍谷成:“醒醒,醒醒。”
谷成一骨碌爬起来:“鬼子?”
苏淇笑起来:“看你那点贼胆吧!”
谷成这才清醒:“黑咕隆咚的,这么早把人喊起来干嘛啊?”
陈川林看还是弄醒了他们,歉意地说:“把你们吵醒了,睡不着了,想出去透透气。”
谷成划亮火柴看看表:“哟,八点多了,今天醒这么晚!”
“我说怎么外面好像有亮了呢!行,睡好了来帮我弄石头。”
昨晚堵洞的时候他们都是两个人抬回来堵的,陈川林一个人不敢使最大的劲儿当然弄不动。出了岔洞,才看见白柔柔光已经把外面的洞口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