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来。”伊媚低声说。
“你就在这儿待着。往里去有块地方被隔墙挡着,那里也有候客室,当然在这里是看不见的,我和律师就在那里。你要照我们说好的做,等那个人一出现你就过来。”
闫怀庆撇下伊媚走了。
伊媚暗中观察周围的人,但看不出哪个是闫怀庆嘴里说的魁梧男人。那人接到召唤后,多半已经到了,只是体格健壮的人实在太多了,还有几个是外国人。
伊媚面对大门呆呆地站着,没多久就看到了一张平板脸,是推着旋转门进来的方达,长发的陈兵紧随其后。
两人进来就环顾着大厅,陈兵率先发现了伊媚。他捅了捅方达的胳膊,一扬下巴,像是说了一句“人在那儿” 。朝这边努嘴的动作实在让人恼火,简直就像见到了自己的女人似的。伊媚走近方达和陈兵,杵在两人面前,脸上没有一丝笑容。于是两人也对伊媚随随便便地点了下头。
“夫人,今天早上真是谢谢您了。 ”陈兵在方达的肩后咧嘴一笑,说道。
伊媚很久没见到方达了,在公寓的那晚也错过了。方达人微胖,个子很高,长着一张颧骨突出的扁平脸。
“夫人,我们好一段时间没见了。 ”方达语声平静,细长的眼睛笔直地对着伊媚。看来这是他与女人对峙时最擅长摆的姿态。
“久违了。”伊媚摆出全神戒备的架势,既不微笑,也没显出冷漠之态。
“这次赵宽碰上了大麻烦,真是辛苦您了。”
虽然没说“您一定很难受吧”,但这番问候就像是对着当事人的亲属说的。
“是啊。真是不幸。”
也许是心理作用,方达的细瞳仁好像闪了一下。
“我听陈兵说了,您一直很牵挂律师的事。谢谢您。”
“我已经请好了。”
“现在拘留所还不许会面,所以我们没法跟赵宽说话,不过我想那家伙心里一定在感谢夫人。”
方达在“心里”处拖了个小小的长音。看来他是想让对方听清这两个字,以强调赵宽还没说出伊媚的名字,强调他感谢伊媚聘请律师的厚意和诚意,正努力不给她添麻烦。
闫怀庆说的那个魁梧男人就快出现了吧?伊媚满怀期待,可又不能四处张望。
看方达和陈兵的神情,似乎是想在附近坐下来慢慢说,又像是要伺机把她带出去。幸好椅子上都坐满了人,不过,也难保无人起身。那样的话,方达一定会说“来,我们坐”。伊媚感到一阵焦急。事实上,这两人都在东张西望,寻找谈话的地方。
“方达,你说找我有事,是什么事啊?在这之前我想先说一句,今天早上陈兵跑到我家门口来了,这怎么行呢。”
“我听陈兵说啊,是因为电话怎么也打不顺畅,为了不给您添麻烦,只好到您家门口来了。当然,他不应该这么做。我也跟他讲了,以后不能这样。”方达用讥诮的口吻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