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笙认真听完，回过神来才发现顾朝夕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便看了一眼程兆熏，想要问出口，却好像有什么东西让她梗在心中难以纾解一般。
她看了一眼程兆曦，发现程兆曦竟也微微用力的咬牙看着程兆熏。
路笙看着他脖子上微微突显的青筋，明白他也是紧张。
两人都是想到一起了吧？
路笙低了低头，有些绝望。
“呼……”程兆曦终于忍不住，吐出一口气，声音低沉的可怕：“那个男人，我们认识么？”
路笙一愣，下意识盯着程兆曦的脸看，发现他正双眼放着求知的光，那求知的光里，似乎也有些说不出的希望。
路笙想，如果他跟她的想法一样，那个希望，大致就是希望程兆熏嘴里的那个男人，不要是他们心中的人吧！
程兆熏一愣，转而摇了摇头。
“不知道，你们别问了，我不想说。”
……
路笙颓废的坐在程兆曦的车里，看了一眼他，软软的问：“你是有觉得什么吗？”
外面的太阳有些大，被阳光刺得双眼都眯起的程兆曦转过来看了路笙一眼，看她那慵懒却心里梗着一口气的样子，吐了吐气：“有，总觉得不舒服。”
路笙点点头，将头转向窗外，程兆曦的车开的有些快，外面的场景变换极快，晃得路笙有些眼晕，她揉了揉太阳穴：“我也是。”
“先别想那么多，看看是什么情况再说。”
路笙不再说话，心却被那阳光照得愈加冰凉了。
程兆曦都有那种不舒服的感觉了，那是不是就说明，一切都要确定了？
她甩了甩头，忽然笑了笑：“那么，我们的事情还说不说了？
就是那坏孩子给打断了……真是……”
程兆曦转头看了看她，嘴角勾起：“当然要谈，不过要等这些事情过去了。
我们好好谈，慢慢谈。”
路笙点头微笑，低了低头，觉得心里难受的感觉有些舒缓，靠在沙发上，身体不承受任何一丝重量，放松了，闭上眼：“好，好好谈，慢慢谈。”
好好谈，慢慢谈，那要什么时候谈？
这两天，路笙跟程兆曦两人躲在公司里不回B市，两个人在一起不亦乐乎，就像是撇开了一切一样。
虽然中途有听说顾西一直没回家，有听说程兆熏那丫头一直住在顾朝夕家里。
听到这两个消息的时候，路笙几乎是有些庆幸的。
毕竟她能知道，顾西没回家，不是跟程兆熏在一起，也许她跟程兆曦的想法是错的？
可是，两天后的现在，路笙确实不能淡定了。
路萧说想带着路谦去苏黎世旅游一趟。
路笙给程兆曦打电话，程兆曦却是淡定之极，说路萧又不会拐卖掉小谦，何必担心。
可是，路笙并不是担心小谦，而是担心路萧。
路笙是一什么都不愿意说的人，有什么委屈有什么不乐意都不会说出来，而上次问她要不要将小谦给路笙带的时候，她只是含含糊糊的说再让她想想。
路笙这下算是明白了，路萧是不愿意对小谦放手的，她是真心喜欢小谦的。
“我怕路萧心里难受。”
路笙坐在程兆曦办公室的沙发上，看着手指在键盘上飞快运动的程兆曦，皱眉说道：“大概，她是真的很爱小谦，我怕是说错话了……”
“怎么？”
程兆曦头也不抬，仍旧在工作，却是清楚听着路笙的话的。
“我上次告诉她了，我说我们知道了……”路笙有些愧疚，皱了皱鼻子，低头。
她那次是太着急，一不小心说了出来。
其实，说完她就后悔了，这样，只会平白的给路萧加了压力，施了些痛心。
“什么？”
程兆曦抬头，有些不可置信。
“我、我告诉她了，我当时很着急，所以说，如果她觉得小谦会让她以后的生活变得难过的话，可以给我带。
我当时真的只是着急，说完我就后悔了。
我……”
路笙着急的解释，程兆曦却猛地站了起来：“你做事的时候不能想想后果么？
路萧对小谦的爱你还不知道？
你这样随便的说会造成什么后果你当时为什么不想想？”
“我都说我不是着急么……我……”路笙第一次没有反驳，第一次没有嘴硬的跟程兆曦斗嘴，第一次……她觉得那么愧疚。
“……”程兆曦低头看她几乎要哭的样子，心里微微动了，看了良久，终于吐出一口气：“你去找顾西，带他过来家里，我去家里看看。”
路笙本是茫然无措，听到程兆曦的话，闭着眼睛猛地点头。
不经意，却有什么东西从眼睛里飞迸出来。
那好像是路笙这一辈子第一次流下懊悔与愧疚的眼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