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星期一交到派出所等候处理。走吧,今天你也闹得够欢了”
娄夏树在一片嘲笑奚落声中灰头土脸地溜了,众人对王伟如此轻易地放走娄夏树大为不解,纷纷议论道:“怎了,就这样放那小子走,太便宜他了吧。”
“就是嘛!这小子折腾大伙老半天,最后只用三言两就把他打发掉,这位警察大哥的执法水平也太次了吧。”王伟对四周的非议一笑置之。
今天码头发生的混乱,只是他警察生涯中所遇到极为普通的一幕。象娄夏树这种明目张胆调戏妇女的流氓恶棍,他一年之中抓捕不下数百起。
但能将之入罪的却寥寥无几。这是因为大多数受害者都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怕事心理,由于证据不足。
最后只能以违反治安管理条例为由教育一番放人。娄夏树是什么样的人,办案无数的王伟看得一清二楚。
然而缺乏指证,就算明知娄夏树是个流氓,也无法将其入罪,也就是说,没有证据,王伟能用的手段非常有限,顶多只能给他一个罚款了事。
他对不肯散去的乘客说:“没事了,都散了吧。以后再遭遇这种情况,大家不能抱着事不关己的心态凑热闹,要及时制止这些惟恐天下不乱的兹事分子,如果大家能做到齐心协力,那么问题早就解决了。
“怎么,就这样玩完了?”“切!我还以为有好戏看,没想到三言两语就结束,真没劲。”“就是嘛!走吧,浪费了老子大半天时间,真他妈的无聊透了”不少期待继续热闹的乘客,难掩心中失望,哄的一下子散去大半。刘强站在一旁,走不是、留也不是,神情颇为尴尬。
“你怎还没走?”王伟看到刘强站着不动,心里非常奇怪。“不是你要我等你的吗?”刘强一脸愕然地看着王伟。
王伟拍拍前额说道:“哦,对!我是这样说过,你看我都忘了。”刘强猜不透王伟留他的目的,听了这话客套地说:“所长贵人事忙,一时忘了也是正常的事。”
王伟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转过话题道:“我理解你今天的心情,不过你应该知道,暴力不能解决问题。你能见义勇为这是好事。
但行为必须是法律所允许的,绝不能以暴力来发泄自己心中的私愤。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一时错手伤及人命,值得吗?”
刘强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当时急怒攻心,也顾不上那么多了。”王伟问:“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刘强道:“坐了十多年牢,出来一看,世界全变了样。
感觉自己就象一个废人,又聋又哑,不知如何适应新的环境,还能有什么打算,走一步算一步吧。”“不适应可以问,可以等,甚至可以看清楚再做,但千万不能再穿新鞋走旧路了。”
王伟语重深长的看着刘强,炯炯有神的眼里,透露着期待与信任。刘强被强烈的震撼了,他怎样也不敢相信,曾被他认为是奢望的信任,如今离他竟然如此的近。
自幼被父母遗弃、习惯四处飘泊的他,感觉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暖。他的眼晴湿润了,几乎哽咽的说:“所长你放心,我刘强虽然不济。
但总还能分出个事非黑白,经过这十多年的改造反思,我终于明白到以前的路是走不通的,再陷进去,那我这一生真的全毁了。”
就在这时,王伟手握着的对讲机忽然呼声大作:“三号呼叫一号,请回答,一号请回答!”王伟调整一下音量,回答道:“我是一号。”
“报告所长,目标已出现在临江大道,现正向城市广场移动,下一步该怎样行动?请明确指示!”“继续监视目标,先不要打草惊蛇,我马上赶过来。”
“三号明白!”王伟不苟言笑的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经过数月跟踪排查,横跨西南诸省的拐卖妇女案主犯终于进入警方的布控范围。
这件轰动一时的大案,由最初的山穷水尽,到现在的柳暗花明,过中艰辛非笔墨所能形容。如今案情终露曙光。这怎能不令王伟兴奋不己?他对刘强说:“你先回去吧,以后有什么困难可以直接找我,如果你愿意也可以到治安联防队找点事干。”
“我,我行吗?我可是坐过牢的人,你们会要我?”刘强不敢相信地看着王伟。“行与不行,不在乎别人怎样看,只在乎你自己怎样想。如果你认为自己不行,那你肯定不行!”
王伟拍拍刘强的肩膀笑道:“我不会对你的选择下结论,我只想告诉你,中国有一句古话‘浪子回头金不换’。考虑一下吧,想通了我们随时欢迎。”
望着王伟远去的背影,刘强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因为王伟的话,不但给了他重新做人的勇气,更燃点了他对人生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