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中心处的广场上,利昂与他的同类正等待着什么,他们身遭满是被束缚起来的人类们,几乎所有的镇民都在这,其中自然也包括朱纳安。
他坐在一旁,与之前那名在教堂的真理教徒背靠着背,因为腿上的伤口,没有镇民愿意靠近他,那些恐怖的犬鱼,也绕着他走。
唯一能与他接近的,就是他身后哪位灵性一直无法恢复,始终处于半疯半醒状态的真理教徒。
若不是他身上有着真理发放的反污染结界,或许他现在早就变成一只与周边怪物别无二样的犬鱼。
“该死,灾厄,可怖的深海,自主意识,世界将要毁灭,外界之主....”
他几乎有半数时间在念叨这一系列难以理解的词汇,剩余的时间不是沉默就是猛地抽搐。
朱纳安此刻心中依然只剩下平静,在经过了数个小时的时间,任谁都可以从当前的情况理解过来。
只是这一切,似乎发生的有些太快了。
仅仅只是几天,整个镇子就出现了怪异,先是奇怪的怪物,随后是自己的祖父被遗忘,紧接着又是序号者与真理教徒,接着就是怪物大举入侵镇子。
整个事件没有任何预兆,就是这么的大起大落,令任何一个人都觉得‘啊,接下来再发生什么也不会过分了。’
朱纳安也是这么觉得的,除非接下来是神灵出现在他面前,否则,他绝不会有半点惊讶。
但惊讶过后的平静下,隐藏着又是什么呢?他不知晓,因为他没有力量,即便是身上的绳索,他也没有任何办法挣脱。
他在这一刻更加认识到了力量的重要性。可是,这又有什么用呢。
他叹了口气,仰头看向那被稀疏黑云笼罩的月光,那月光皎洁无暇,如同一轮清澈干净的湖面,如果没有那个黑点的话。
朱纳安瞪大了眼睛,下一刻,他的身遭出现了晃动,虚影被拉近,他与哪位真理教徒几乎是在下一刻就被拉到了一处房屋的顶端。
他的脑袋昏昏沉沉,几乎是在下一刻就昏厥过去,而在那之前,他听到了这样的对话。
这是一道疑惑的女声,十分悦耳:
“这就是你要找的家伙?”
一道轻佻的男声回复道,令朱纳安特别耳熟,似乎正是在真理教堂与他交谈的黑袍人:
“是的,我说过,我会帮他。”
“那么那些民众怎么办?先生怎么说?”
“至少,我们不能出手。”那道男声沉默了一会,“这是为了拯救更多人。”
“为了拯救更多人而放弃更少人的性命?还真是...”
“只希望那些收到消息的审判官们能快些来到。”男声似是摇了摇头,随后又恢复成调侃的语气,“怎么,你在乎那些陌生人的性命?”
“戒律的教义我依然记得,或许因为我还未曾从那份良善中走出。”
“不需要自我苛责,良善并无过错,我们只是行走在黑暗与雪白之间的漆灰色地带。我们,就如康斯坦斯所说,是一个个自我主义者。”
“只要不违背自己的意愿,那么,我们就没有过错。除此之外,良善或是邪恶,都没有关系。”
女声沉默了一会,轻声道:
“不错的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