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爸在那边掌勺,东西快放好,我们差不多过去了。”梁红继续说道。
顾梁父亲叫顾立康,早年是县里一家酒店的大厨,后来离开酒店开过餐饮店,现在则跟梁红一起,承接附近几个镇村里的红白喜事吃席。
只担任厨师工作,不是承包,做这个就是拿点辛苦钱。
自己做就是为了省钱的,让人承包虽然也比去饭店省钱,但省不了多少,没有面子却是摆在那的,所以给人承包的也有,但主要还是请个厨师自己烧更多些。
以前顾梁经常去帮忙,厨艺就是这么学会的。
现在中央厨房、料理包什么的兴起,注重标准化餐饮,厨师只是个螺丝钉,大概也只有那些极少数高端餐厅的大厨除外。
高端餐厅的数量和客流都有限,可容纳的厨师数量不会很多。
所以这行业注定没落。
也因此,顾梁不怎么上心,厨艺就普通了,就他父亲厨艺的一点零头。
“那好吧。”顾梁将行礼放好,跟他母亲一起去爷爷奶奶那,其实就是他大伯那边。
他爷爷奶奶跟大伯一家住一起。
说实话,顾梁不是很喜欢去,他们家跟大伯一家和爷爷奶奶关系不是很好,只是表面上维持一下基本关系。
所以年夜饭这种事,他母亲也没有去帮忙。
他父亲是真正的专业大厨,在酒店做过,镇里都是有名声的,跟他母亲不同。
他母亲也会做菜,但只是路边餐饮店的水平,大概也就比顾梁好些,平时工作也是打下手。
他父亲不去就会被人说闲话了,也只能每年负责掌勺。
事情的源头在于顾梁的爷爷奶奶和大伯。
早年,村里分的地基是爷爷两间,大伯一间,顾梁父亲一间,他爷爷家一共四间地基,三间在村里头,后来造了两层楼的房子。
最后一间在村边上,距离很远很冷清,村里每家都是这么分的,大部分在村里头,留一两间在外面,都不会造房子,就放在那里。
大伯结婚的那年,顾梁爷爷奶奶和大伯谋划着分家,将三间两层楼的老房子全部给了大伯。
只给顾梁父亲村边上还没批的那间地基。
当时顾梁父亲在县里做大厨,听到消息后赶回来,他当然不会同意了,吵了好长时间,还跟大伯打了一架。
村里这种事太多,但爷爷奶奶和大伯做的太过分,所以双方好几年都没有来往。
那时在专业酒店做厨师收入是很可观的,但因为没房子,顾梁父母的婚事差点告吹,他母亲家里不同意。
村里批地可没那么容易的,万一搞不定连住的地方都没有,而且没结婚前,也批不下来地。
这也是顾梁父亲这么生气的原因之一,不仅仅是吃了大亏的问题。
拖了几年,后来顾梁父母偷偷领了结婚证,生米煮成熟饭,加上有了结婚证,地也批下来了,可以建房子了,他母亲家里才不得不首肯。
房子终于建起来后,顾梁父母跟大伯一家和爷爷奶奶关系缓和了些。
但几年后,镇里前往南部的县级主干道修在了他们村和隔壁村中间,就是从两个村分界处穿过,两个村分享好处。
顾梁家的房子就在主干道边,客运中巴从他们家门口过。
因祸得福,他们家底层变成了临街店面,出租出去,每年都有超过两万的收入。
他们的房子虽然才一间,但有五层,因为这边村外面的地基都是统一建五层。
这栋房子一下子就价值百万以上了。
顾梁大伯家后来也重建了房子,也是五层,整整三间,虽然一些房间出租每年也有近两万的房租收入,但价值只有五六十万。
重要的是,时代不同了。
本来农村的房子就只能在农村内部交易,城里人也不能买,各村只有外面靠马路边的房子才有市场,里面的房子都是有价无市,没人会买。
大伯他们心里不平衡了,各种有意无意的刁难,关系又变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