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棠微微一笑,对此倒是不以为意。
“也是,咱们不还有那个松什么嘛!亏得你识得此物,在来鹤邺的路上拾了不少,我竟不知还能当油灯使。”
二牛就着村道两旁屋舍中透出的昏黄灯光看着身旁的闻棠,双眼熠熠闪着光。
“野粮收橡子,山屋点松明。”
“对对,就叫松明,瞧我这记性……”
二牛摸着后脑勺呵呵笑着,末了又皱了皱眉头。
“阿棠妹子,你竟会吟诗?”
闻棠听得此言,赶忙打住——再说下去,可就要露馅了。
她不在意地摆了摆手,装作不好意思地道:“哪里是吟诗,不过是前人赋的,我借来用用罢了。”
言毕,闻棠瞥了二牛一眼,见他还在怔愣之中,赶忙岔开话题。
“鹤邺的地界潮湿多雨,山林之中很少能遇上松树,咱们那时,也是赶了巧了。”
“是啊,今日天上乌云密布,夜里恐怕又要落雨……”
二牛果然被成功转移了注意力,又开始满心愁绪起来。
而他的担忧,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当他们一行三人顶着农舍中投来的似有似无的戒备目光,穿过整个甘露泉村来到村子北边之时,映入眼帘的,便是两栋破得不能再破的屋舍。
这屋舍的主人早已不在村中,屋子周围,除了原先垒砌的石块,便只剩半个茅草顶。
夜晚的风轻轻一刮,那茅草便被吹得飞起一角,看着着实是岌岌可危。
别说老旧物什,就连那些个完好的桌椅都不知被何人洗劫一空,只留下了个摇摇晃晃却不大方便搬运的床榻,还有若干缺胳膊断腿的小杌子。
此情此景,便只余下了一个字: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