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事情已定,他便是再如何训斥,都已经为时已晚。
思及此,韩九兮颇有些心累地揉了揉眉头,“往日里,你虽唤我一声「韩兄」,可我却并非你兄长,自然无法替你做主。只是,你家中也由得你这般胡闹?”
司马玉听得此言,这才缩了缩脖子,“老头可是把我好一顿打呢。”
“该!”
“……”
司马玉才来了鹤邺没两刻钟,便被韩九兮好一顿骂,整个一灰头土脸的模样。
他缩了缩脑袋,总算是消停了下来。
堂中一时间无人说话,过了好一会儿,司马玉这才端了正色道:“韩兄,那京兆少尹有甚好做的?京城眼下这副光景,还是离了好啊。”
韩九兮看了他一眼,却没有接茬。
眼下别瞧着太后一手遮天,小皇帝也坐上了龙椅,可这么个小儿稳坐庙堂,自然有的是人不甘心。
司马玉这话倒是没错,只不过……
“京城如今的确不是个好地方,我是被逼无奈,可你也这般舍下家中二老,就为了来这儿躲清静,往后万一出了事,你可有想过怎么办?”
司马玉偷偷瞄了一眼韩九兮,见他正侧头看着自己,脸上顿时露出一副心虚的模样。
他支吾了好半晌,这才嚅嗫道:“是燕王提议让我远离京城的。我便想着,正好韩兄你也在此处,就来了嘛……”
韩九兮听着就觉得越发离谱,眉头皱得死紧。
“你糊涂啊!那燕王可是皇上的二叔,你我当远离才是!你怎的还同他厮混到了一处?!”
司马玉听得韩九兮的措辞,颇有些不满地撇撇嘴,声音却细如蚊呐:“什么叫厮混嘛……”
不过是正常的人情往来罢了。
眼见着韩九兮的脸色又沉了下来,他又赶忙开始打哈哈。
“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我如今初来乍到,还未曾见过此地太守。他人在何处哇?”
韩九兮察觉到这厮的小九九,不动如山道:“王太守年近古稀,据说身子时常不爽利,已经许久未曾上值了。有事便同我汇报吧!”
司马玉顿时被噎了噎,脑筋一转,赶忙又从自己随身的包袱内掏出了一沓银票往韩九兮面前一拍。
这回韩九兮算是彻底被转移了注意力。
他伸手捻了捻,见这里头皆是百两一张的,顿时面露危险之色:“你这是何意?”
——怎么的?这厮是明目张胆地贿赂到自己头上来了?
打不死他!
司马玉看着韩九兮骤然变了脸色,赶忙仰着身子往后躲了躲,嬉皮笑脸道:“这是我离京之时,韩老夫人托我捎来的,嘿嘿。”
韩九兮听了这话不住一愣,连忙数了数那些银票——还果真是自己离家之时留下的数目。
他忍不住叹了口气,“此番,家中因我之事,受了不小的牵连。我留下这些银票,一来是让自己心中好受些,二来……也想着他们能过得宽裕点。”
谁曾想,这银子兜了一大圈竟又原封不动地回到了自己的手中。
司马玉在一边看着韩九兮长吁短叹,十分有眼力见地没有插话,只等他叹完,这才话锋一转。
“对了,你可知那许家小姐……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