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翀知道,今天必须有一个倒下去,否则谁也别想离开。
他也没有浪费时间和体力,出手又快又狠,陌刀所过之处皆能惊起摩擦的火花。
二人曾在崖山上相互过招,太熟悉彼此的招式,短时间内,谁也不能占据上风。
然而,府城内是陆翀的主场。
时间拖得越久对虞嫤越是不利,她只能选择快刀斩乱麻,就算杀不了陆翀,也要尽可能将重创。
这边打得不可开交时,柳遗直却躺在明月楼的床榻上,脸上挂着放荡不羁的笑。
“早就听说宋词姑娘能歌善舞,没有想到也能舞枪弄棒,倒是柳某失敬了!”
坐在铜镜前的宋词,早已经褪掉锦绣绫罗,换了一身黑色的夜行衣。
她一边挽发一边斜睨了柳遗直一眼,伸出手指了指榻上的衣衫,声音不咸不淡。
“那是一早便为柳五爷准备好的衣衫,还望柳五爷能助君子门一臂之力!”
柳遗直垂眸,看了一眼床边的衣物。
并不是一般的夜行衣,而是特制的黑袍,特别是那青铜面具,看着尤为狰狞。
“让我假扮你们门主?”
世人都说,君子门的门主青面獠牙,却鲜少有人知晓他真正的身份。
就连这两次行动,都不曾见到他出手!
“这是圣女的意思。”
“我只是答应营救断刃,可不曾答应假扮君子门门主,你们圣女是不是脑子不好使?”
宋词蹙眉,也不和他废话,直接将袖中的信扔过去,
“圣女给你的!”
柳遗直懒散地打开虞嫤写给他的信,前半截尚好,看到后半截时唇角狠狠勾了起来。
合着,这是吃定他了?
“圣女说,断刃留在陆翀手中,对柳家来说也非好事,柳五爷又何必拿乔?”
“还有呢?”
“她让我盯着柳五爷,免得五爷下了黑手。”
断刃对于君子门来说,活着最好,可对于柳遗直来说,死了才能保守秘密。
“你们圣女可说了,若是救不走可以下杀手!”
“真到了走投无路的时候,不劳烦柳五爷动手,君子门会自行解决!”
柳遗直双眸微眯,他一开始便不准备将人救出去,寻一个机会做掉便好。
——可是,虞嫤明显防着自己。
“五爷,我们该行动了!”
“晦气!”
柳遗直冷哼了一声,不大情愿地穿上玄色斗篷,戴上那狰狞的面具,跟着宋词翻上了屋檐。
袖箭冲破黑暗的那一瞬,陆翀眸色突变。
他握着陌刀的右手已经被划破了血肉,露出森森白骨,脖颈上出现了细微的剑痕。
“接应的人,可是君子门的门主青儒?”
虞嫤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在生死面前,陆翀并未留手,她的右肩被狠狠穿破,汩汩的血迹不要命地外流。
“你猜!”
见她态度强硬,陆翀转身便朝着明月楼奔去,却再次被她缠了上来。
他用陌刀横架住缠绵剑,顺着她的双腿踢去。瞧着她硬生生挨了一记也不愿意后退,脸色更为难看。
“越千辞,你莫不是还想再死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