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虞晚的解释,段氏虽然能理解姜载育的手段,却不能共情他们的粗暴。
“这大冷的天,得丢多少命?”
她这一路走来碰到不少饿殍,也看到不少的乱匪,更瞥见不少的人口买卖……
这次南归,若不是长子派人护送,她恐怕未必能安全抵达!
虞嫤闻言沉默不语,一旁的虞晚虽然觉得残忍,却也只是无奈地开口。
“这个世道,人命如草芥,最不值银钱!”
段氏瞅了瞅她的大肚子,又瞧了瞧她略显暗淡的眸光,瞥眸看向虞嫤。
“阿嫤,阿晚没出什么事吧!”
“……”
虞嫤被问得哑口无言,一时间倒是不知该如何开口,虞晚却没有那么多顾虑。
“柳承嘉要和离,我同意了!”
虞晚的话音刚落,段氏反手便想揪起她的耳朵质问。
可看到马车四周,皆是垂眸不语的兵卒,她终究是没能豁出去脸面,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你最好准备好说辞!”
虞晚知道段氏压抑着怒火,本能地抱住虞嫤的胳膊,后者则勉强地撑起笑意。
“娘亲,咱们先入城再说!”
段氏虽然气得厉害,却也没有给虞嫤脸色看,只是略显疲惫地‘嗯’了一声,便钻进了马车。
马车进城极为顺利,并无任何言语上的轻慢。
只是在她们离开不久后,刚才那谩骂的军卒,忽然像是被人点了痛穴一般,上蹿下跳。
“谁,谁要暗害爷爷?”
他一边捂着脖子,一边左右查看。
那豆子大的眼眸里充斥着凶狠的光芒,好似所有人都是凶手,俨然没有发觉自己的脑袋越来越晕。
——最后,咣当一声栽倒在地!
看到那到底的那一瞬,旁边等待着进城的流民,瞬间涌进去不少。
等旁边的府卫发现时,人早就跑得不见踪影。
“阿姐,你刚才掀开帘子看什么?”
“看竟陵府,到底能容纳多少流民!”
虞嫤笑着摇了摇头,她自然不能告诉虞晚。
就在刚才,她用小石子儿狠狠教训了那个府兵,短时间内是没有办法值守城门了。
虞晚闻言努了努嘴巴,不乐意地控诉:“我还以为,你会为我担忧呢!”
“你的肚子就是最大的免死金牌,我用得着担忧?”
甭管段氏心里面多么气愤,她都不会采取过激的手段,所以除了说教应该也不会有别的。
“娘亲也真是的,对一个路上捡来的陌生人都能和和气气,对我倒是喊打喊杀!”
虞晚靠近了虞嫤一些,神秘兮兮地询问。
“你真不认识那个读书人?”
“不认识!”
“……可是,他看你的眼神可不像啊!那眼神,就像陆翀那煞星初见你一般。”
她‘有幸’见过陆翀的眼神。
惊愕与惊喜参半,颤抖与恐惧俱备,那一双黑白分明的瞳孔死死地盯着她,好似生怕消失了一般。
一次是偶然,两次还是偶然?还是说,这里面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带着疑惑,虞晚极为好奇地望着虞嫤。
“阿姐,陆翀和刚才那个读书人,都觉得你像他们的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