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抿的唇角,扯出几丝轻笑,声音却像是九天寒冰,冻得人心头发紧。
“阿瑾,你若是犯了我的忌讳,我会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虞嫤从未怀疑过柳遗直的决心,也不质疑他的手段。
可当她看到,浑身钉满钉子的童腰时,才明白柳遗直对叶桑枝已是手下留情。
童腰看似妖娆阴柔,却是一个狠角色。
他纵使被折磨得体无完肤,仍旧嚣张跋扈,甚至朝着柳遗直狠狠吐了一口唾沫。
“黑心眼的杂种,有种你就杀了爷爷!”
一旁行刑的苍梧卫,抽起暗房中的烙铁,狠狠拓在他的胸口,传来了杀猪似的怒骂声。
“啊啊……柳遗直,有种你就杀了爷爷,否则我定然要告诉所有人,你压根不是柳元甫的儿子,你是婊子养得……”
他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柳遗直已经欺身而至。
他手中的阴阳扇刚分即合,看似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可童腰脸上的嫩肉却被硬生生削走了一块儿。
阴柔俊美的脸庞,露出森森白骨!
“啊……”
相比较钉子钻心的疼痛,柳遗直削脸的行为,简直就是釜底抽薪,让他丧失了所有的冷静。
“柳遗直,你居然敢毁了我的脸?你难道不担心蜀王殿下治你的罪?”
“哈哈哈……你莫不是忘记了,当初那五百北疆战士是如何死的?哈哈哈……他们是被万箭穿心而死……”
“你这个贱种,蜀王拉拢你是看得起你,你装什么清高?左不过是一个混吃等死的二世祖罢了……”
童腰天生一副好嗓子,他既能学得来男人的沙哑,又能学得来女人的娇媚。
花样百出的骂声,让虞嫤大开眼界。
可相比较,他那让人身临其境的戏腔儿,她最感兴趣的还是他话里话外的意思。
——他刚才说,柳遗直不是柳元甫的儿子?
瞥见虞嫤那探究的眸光,柳遗直看向童腰的目光,带上了浓烈的杀机。
“你一心一意想着你的恩主,他未必还记得你这样的小喽喽,你确定要为了他舍弃性命?”
柳遗直的话好似戳了马蜂窝一般,童腰血眸瞪得滚圆,死死地盯着他,破口大骂。
“你一个被未婚妻戴绿帽子的货色,懂个屁?”
“蜀王一直都记得我……哈哈哈,你还为他养儿子……还认错了情敌……没有想到这天底下,还有你这样的糊涂蛋……”
闻言,柳遗直青筋暴起,眸色狠绝。
可想到来此的目的,终是克制了胸中的怒火,只是那声音却夹杂着掩不住的冰凉。
“童腰,我知道你在故意惹我,想要我杀了你!”
瞧着他残缺的面相,再瞅一瞅他眸中闪烁的疯狂,柳遗直继续开口。
“你其实大可不必,你只要将我想知道的事情交代清楚,我会满足你死亡的心愿。”
过了好半晌,童腰默默地抬起头来。
那一张柔美的容颜,因为缺了一块血肉的缘故,宛若修罗一般阴森恐怖。
他本以为自己那般羞辱,柳遗直应该会失控杀了自己,可他终究还是小觑了他的忍耐力。
“你想知道什么?”
“越千山让你蛰伏在柳家,目的是什么?”
听着一击必中的问话,童腰倏地笑起来,那凄惨的面容,带着浓浓的蛊惑。
“你靠近一些,我就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