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没有想到,除了他的父亲之外,这世上居然还有人能猜出他的心思。
要知道,他当初蛊惑虞家父子主站的时候,可都没有引起他们丁点狐疑。
“五叔,您想杀我吗?”
虞嫤的手亦是扣紧腰间,他若是敢下狠手,那么她也不是坐以待毙的人。
她那淡漠却又不失清脆的声音,终于让柳遗直的杀意重回牢笼,他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唇角。
“越皇室那般对待你的父兄,你难道不想改朝换代吗?”
他探着脖颈咬了咬她的耳垂,沙哑又温润的声音带着浓浓的蛊惑。
“细数历史,除了少数王朝,大多数王朝左不过三百年左右的国祚,这不过是历史的轮回。”
“若不是夺妻之仇在前,您现如今还在北疆为越皇室卖命,会说出改朝换代这几个字?”
虞嫤一把将人推开,自顾自地理了理衣衫。
历史浪潮的推动者,大部分都是走投无路之下进行,就连旻朝的高祖皇帝亦是如此。
他在时代洪流的裹挟之下,一步步荣登大位。
可唯有少数人,他们天生反骨,但凡有些许不如意,便会倾尽全力颠倒朝纲。
柳遗直,显然就是这样的人。
“只是有些事没有如果,不管是建炎帝也罢,越千琅和越千山也好,怎么就偏偏招惹了我这个小人呢?”
柳遗直抱着后脖颈重新躺在软榻上,没事人似的斜睨着虞嫤,笑得懒散又邪魅。
“阿嫤,五叔一会儿带着你去听折子戏如何?”
“……我娘亲说得不错,您可真是一个疯子。”
柳元甫让柳遗青亲自送越千琅入明京,为得就是告诉柳遗直,这件事情到此为止。
——他会始终如一地站在越千琅背后。
岂料,柳遗直天生就是一个反骨仔,压根没有将柳元甫的警告放在眼里。
竟然,将这些事情编写成折子戏,准备广为流传!
瞧着她瞪大的眼眸,柳遗直的情绪高度拉满,笑得前俯后仰,就连外面赶车的暗卫,都感觉浑身发毛。
竟陵府最大的戏楼,名唤相思楼。
因为唱得都是男情女爱的事情,所以平素备达官显贵的追捧,听说除了新的折子戏更是座无虚席。
虞嫤是从后门被带进相似楼的楼阁,瞅着她包裹的只剩下两条眼缝,柳遗直强忍着笑意。
“阿嫤,咱们这模样算不算幽会?”
“……您想多了,顶多也就是看着您找死罢了!”
虞嫤已经无法预料,这幕折子戏被口口相传之后的结果,她甚至已经能想象到建炎帝大发雷霆的模样。
“我若是赴死,也定然会拉着阿嫤一起,否则独留下你一个该多么难受?”
“……”
虞嫤很想谢谢他全家,可最终却作罢,反而摆烂似的望着戏台,想要瞅一瞅这些人如何演绎这场荒诞的折子戏。
她目光所及,倒是碰到不少熟人。
不仅看到了姜行程和柳承宗,还看到两个人后面跟着的柳懿星,后者那一双眼睛恨不得黏在姜行程身上。
“五叔,我一直很奇怪,您那五侄女儿为何迟迟没有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