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祈宁急了:“凭什么我在叫不干净?”
穆骏和盛年同时回头:“你闭嘴!”
吴祈宁就不说话了。
盛年说:“我哪儿那么大功夫管你们干净不干净。”
吴祈宁和穆骏异口同声:“我们干干净净!”
盛年翻个白眼:“穆骏!对着一桌子猪头肉你还守寡。你可以,你!”
穆骏说:“盛年,你自己想想你说的是什么?”
盛年说:“对,我说错了。我的意思其实是对着一桌子猪头你还吃素,对着一大姑娘你还守寡。”
吴祈宁翻身爬起来,蹦下床:“我没法儿跟您接着聊了盛总。”
盛年一把把她薅住:“回来!出大事儿了!”
吴祈宁颇有几分不信:“什么事儿啊?”
穆骏抱着肩膀就挑了挑眉毛。
盛年简直眉飞色舞,喜上眉梢:“下了一天一宿的雨,你们知道滨海淹了多少洁净室?我电话都要给打爆了!对了,吴祈宁,你电话怎么关机?”
吴祈宁摸出来自己进水关机的电话,仔细想了想各企业进水的惨状,再看看喜气洋洋的盛年:“盛总,我怎么觉着你这是要发国难财啊?”
“什么叫国难财?”盛年急了,戳吴祈宁的脑门子:“我问你什么叫国难财?企业设备损耗不许买新的?屋子进了水不许往外舀?汶川地震房子塌了不许人家盖?吴祈宁你想什么呢?”
吴祈宁缩着脑袋往后躲:“小的错啦!”
穆骏都看不下去了:“得得得,盛年你别这样,昨天小宁掉水里差点淹死。刚缓过来点儿。你别吓着她。”
盛年愤愤:“嗯,一看就是脑子进水了。”他忽然听明白:“哎……吴祈宁……你差点淹死?怎么回事?”
甭管吴祈宁是怎么差点淹死的,重点是她没淹死。
大单当前,按照盛年的逻辑就是不死就得给我滚起来干活儿。
捯饬捯饬,轻伤不下火线的吴祈宁就蹦着跟这盛年还有穆骏走了。
上下楼穆骏都是扶着吴祈宁的。
盛年比较缺德,看着蹦蹦哒哒的吴祈宁,嘴里哼一支周杰伦的《本草纲目》:“蹲小僵屍蹲小僵屍蹲……”
吴祈宁气得咬牙切齿:“穆骏哥,我要是你,我他妈也不上班儿去!”
盛年摇摇钥匙:“我听见啦!”
这一天灵周科技忙得跟过节似的,人来人往,直眉瞪眼。
盛年、穆骏、吴祈宁、赵工,但凡业务和技术都飞出去了,八辆车明显不够跑的,穆骏犹豫了一下儿把金杯也开了出来……
吴祈宁一开机就发现未接来电一拉溜。
开机之后,电话就直接改热线了:“小吴……”
“吴工……”
“吴祈宁……”
开门千件事,先从紧上来。
吴祈宁和穆骏去了祁连制药。
非常壮观,祁连制药门口码着整整齐齐的沙袋,李工挽着裤腿,卷着袖子,正指挥着抽水机往院子外面“突突”地排水,看着造型活脱就是一个焦裕禄。
看见吴祈宁,李工就跟见了亲人一样:“小吴啊,你是不知道啊,昨天那个水,都没了腰了。的亏是站着,这要是坐地上,我看弄不好就得没顶……”
吴祈宁摸了摸现在还发凉的鼻子:“肯定能没顶,您估计的没错。”
李工大点其头:“哎,小吴你怎么瘸了……”
吴祈宁蹦在李工身后:“泡的!”
李工叹气:“我们祁连制药泡地比你还惨。”
至于祁连制药只能用:大灾之后来形容。
刚刚装修好的洁净室,墙上出现了一个水线,标志了昨天的最高水位。
由于内外压力不平衡,部分密封门已经变形,喷淋室底下的出风管进水发出嘶哑的声音。
穆骏敲开了一块高架地板,不意外地看到了积水和泥沙……
打开较低处的初效过滤器端口,穆骏看到了软湿一片的滤棉残骸……
穆骏摁住额头,这下是彻底麻烦了。
吴祈宁两眼发光:这下是彻底发财了……
几路人马回来一碰,基本上是差不多。
齐腰深的水,没脚面的泥,踩上去飘忽的高架地板,洗不出来本色的环氧地坪。再加上进水的初中高效过滤器和过水短路的中央空调。
估计有几个厂,是有好一阵子是不能开工了。
吴祈宁心里可痛快了:“那咱那些滤棉不是都卖出去了?哎呀不行,我得去买个萧敬腾回来供着。”
盛年闲闲地指着仓库:“滚回你老家看看去!就泡人家不泡自己,你没有聚宝盆我也没有避水珠啊……”
灵周科技的损失跟其他几个厂比起来还真不算大,因为有装货平台,仓库的门槛就高,涌进来一点儿水,脏的也就是表面。
他们的洁净室在二层。主要面临的就是电路短路的问题。
赵工满头大汗地督着电工,半天儿也就差不多完活儿了。
穆骏愁云惨雾地看着几家客户的损失照片,说:“就是全部人马压上去,也不够抗洪救灾的。”
刘秘书进退不得地拿着一张滨海直飞胡志明的机票:“盛总,您看明天的航班要不要改签?”
看一看坐在长桌子那边忙到满头包的穆骏,盛年拿着机票掂了掂:“不改期,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