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祈宁朝穆骏耸耸肩膀,施施然出去透个风:你家的买卖自然你自己操心。
这屋里乌烟瘴气,她想出去散散。
这家KTV很有风致,盛年喜欢的地方品味不俗,临水而居,屋里闹翻天,外面的回廊总还雅致。
是秋天风韵了,一弯新月,波光粼粼,小风一吹略有点儿冷。
吴祈宁仰头看天,心里五味杂陈的。
穆骏今天酒桌上说的话是真是假,很让人费脑子,从吴祈宁的角度说,现在工作胜任,驾轻就熟,薪水也满意。如果灵周科技全面搬家,她有妈有家的,总不能跟着一起去那蛮荒之地,到时候另找工作,真心烦人。
可着吴祈宁的心,自然是灵周不走最好。
可是盛年是个折腾心大的人,大陆业务惨淡经营,他能扛得住不走吗?
秋风吹过,苇叶伶仃,吴祈宁慢慢地抱住了肩膀,打了个寒颤。
她不喜欢这里,她想回家。
哪怕回家发面揉馒头蒸包子,卖把子死力气,也好过三更半夜的跟这儿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这帮牛鬼蛇神费脑子。哎,你说这妇女解放有什么意思啊?默克尔大妈这辈子是为了多大的难?
正琢磨着要不要干脆任性到底不告而别,忽然那边儿“嗷”地一嗓子喊了起来。
左右百无聊赖,吴祈宁决定蹿过去看看热闹。
那边小厅门口,一伙儿人,扭着宝姐,正在折腾。
几个大老爷们儿,死拉活拽要把宝姐往车上装,吴祈宁一愣:警方扫黄?刚要拔腿去给穆骏送信儿。可是看着又不像,这几个人分明没穿号坎。
一个人拽着宝姐的胳膊,酒气熏天,直眉瞪眼:“你不就干这行的吗?点你出台怎么了?给你面子你知道吗?又不是不给钱。”
宝姐手忙脚乱地地作揖鞠躬加磕头:“大哥,大哥,我不出台很久了。您给我个面子,我手下那么多妹子您随便挑。大不了我今天请客,您看您,外面玩儿也有玩儿的规矩不是。”
那男的不依不饶:“我就点你,我就点你怎么了?你当你自己良家妇女啊?装什么装?给脸不要脸我打你啊。”
宝姐含着眼泪满脸赔笑:“大哥,大哥,我真不是卖的了。您要打我出出气也行,您打我屁股,别打我脸。我一家老小,明天还得上班赚钱。”说着,低头鞠躬,几乎都把屁股撅了出来。
那边儿照着宝姐的屁股一脚踹了过去。
宝姐“嗷”地一声滚到地上,抹着眼泪赔笑脸:“大哥,打也打了,踢也踢了。就算了吧。”
吴祈宁冷眼看着,心说,真是:人比人得死……
对方犹豫了一下儿,还是过去拽宝姐的胳膊:“反正你也没脸,跟我们去怎么了……”
宝姐伸手搪,对方就要抽她嘴巴子。
吴祈宁咬了咬牙,三步并两步冲了过去,拦在宝姐前面:“哎哎哎!你们干嘛啊?出来玩两厢情愿。哪有这样的?”
对方男子一挑眉毛:“你算哪根葱?你替她出场子?”
宝姐赶紧爬起来,挡着吴祈宁:“这是来照顾我生意的客户,刘哥您别往心里去。小姑娘不懂咱这里的事儿。”
被称呼刘哥的男子怒火正炽,一把揪住吴祈宁的胳膊:“有种当横儿,你别躲!”
吴祈宁好汉不吃眼前亏:“我没种!”
她心说,我一姑娘家我哪儿来的种,真是胡说八道到家了!
这么理直气壮的认怂,倒让刘哥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宝姐趁乱推着吴祈宁就走:“姑奶奶,你回家吧。这里没有你的事儿。”
吴祈宁顺坡下驴,拉着宝姐扭头就走。
刘哥在后面一声断喝:“你们别溜!老子跟你臭娘们没完?”一把薅住了宝姐和吴祈宁的胳膊。
这醉汉手劲大,捏的吴祈宁“嗷”地一声喊。
就在这时,吴祈宁听到身后有人咬着牙问:“你说你是谁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