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月亮看了那妇人一眼，眼神还挺凶的样子，把多嘴的妇人看的讪笑，旋即转身就挑着东西走了。
村里人嘴碎的很。
程阳阳表情都有些不安，小脸蛋被太阳哂的红通通。
程月亮把自己的草帽拿下来，给他盖上，再去背花生，“别管她说的，姐没说不管咱，别怕。”
虽然他语气别扭，但想起她认真的表情也不像作假。
可心里还是因为村民多嘴的话，觉得堵着慌。
程阳阳牵着自家大哥的衣摆，似懂非懂，乖巧跟着，最后才操着小奶音说道：“哥，我们是不是不好啊，爸爸妈妈才会不要我们，爷跟奶也不要我们。”
程月亮冷着张小脸，豆大的汗水从他稚嫩的脸颊滑落，但还是坚定地哄着弟弟，“不是，爸妈没不要咱们，只是回不来，爷跟奶也不是不要咱们，是没办法，他们也想陪着咱们，就是留不下来。”
程阳阳又问为什么，“为什么留不下来，爷奶一定要在天上保护我们吗？不能在这儿嘛？我想爷跟奶了。”
他说着就瘪嘴了。
眼眶红红。
他又说，人家都说爷奶是死了，人死了就没了。
回不来的。
程月亮却说道：“他们在天上也回不来了，你也可以这样想，但是他们肯定不是不要我们，没办法就是没办法，但你还有我，还有瑶瑶，还有…”
他顿了顿才说道：“还有姐姐，她以后会陪着咱们。”
应该吧。
程月亮这么想着，虽然很自私，但他其实也想她留下。
程阳阳这才被转移注意力，重新开心起来，对着自家大哥叽叽喳喳地说着，说姐姐教他和妹妹洗澡了，还给做了好吃的，院子里头都是饭菜的香味。
“比爷和奶做的都香诶！瑶瑶她都快流口水了！”
程月亮也看出点差别了，自家弟弟之前脸蛋总是蹭上灰，这一块那一块的，手指甲也是黑黑的。
低头一看，就能发现他的小手干干净净的，脸蛋也干净，虽然还是哂的黑黑的，但是看着就不同。
家里有没有大人，大人上不上心，到底不一样。
他们仨之前虽然也有村里的好人帮忙照看着，但到底不是自家孩子，没让他们饿死就算不错了。
哪顾得上那么细致。
有些人家自己的孩子都养的随意，自然不当回事。
程月亮心里还是怪动容的，一路都耐心应着弟弟。
等他到家就能发现更多的不同。
院子被水泼过，清扫过，透着一股子的干净味道。
一些凌乱的东西也全捡走了。
就很整齐。
程星星正好走出来，把一大袋垃圾提到房子边上的垃圾桶里，村里人两天会有垃圾车过来收掉的，新农村建设很到位，只是她这家里太穷了而已。
“回来了？正好，一起洗手吃饭，饭菜都热乎着呢。”
程星星说着就仔仔细细地洗了手，程月亮闷声答应一声，就把一筐花生放在廊下，一块过去洗手。
程阳阳想钻进去吃饭，被程星星赶着一块去洗手。
最后才全家都坐下吃饭。
看着桌上的菜色，程月亮才发现她把买的肉全做了。
不留着下一顿么？
程星星看出他的迟疑，便也淡定到：“咱家可没有冰箱，这么热的天，肉放的住么？买了就没打算留，尽管吃吧，这顿吃不完晚上也能解决掉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