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楼是简单的布局,除了导医台,其他检查治疗诊室,二楼是这栋楼最为普通的住户层,可也是管着所有病人名单资料的楼层,第三层以上的人都是不普通的人。
而靳染自清醒过后,就将转入二楼。
“请问你想找五楼的哪位病人?”护士长笑容不变。
这栋楼本来住得进来的病人身份也差不到哪去,来往的人自然要询问清楚,免得有人进来浑水摸鱼。
“那个……”女人支吾着,护士长很好脾气地替她说下去。“是不是找一个姓王的女人?”
女人连忙连头说是,随便应和胡诌地说:“我是她家人。”
护士长眯眸,仍保持着一脸的笑容:“小姐,你确定?”
女人再次点头,就见那位面露亲切笑容的护士长消了笑容,按了电话的免提,冷冷叱喝:“你们看门的是怎么做事的,怎么几天不够又混了人进来。”
电话传出连声道歉。
那个“蒙混”进来的女人再怎么也知说的是自己,瞧见有几个经过的家属和护士窃窃私语的,她的脸色青红交错,悻悻然地走了。
“容姐你好厉害哦!”刚跟护士长聊天的那个护士一脸崇拜地走上来,就差没扬起拇指夸她。
刘容瞄了她眼,“外面的人眼红着这份厚薪,你以为不干些实事,只在这闲聊就能挣得过其他人?”
这话看似不经意,却让那个护士凉了半颗心,忽然想起自己可以进来这间医院的这一栋楼,是得了关系而且刚好这里忙不过来缘故,要不这样,她没等个三五年也转不进来。
想到这,那护士连忙挺起腰板,老实地坐回位子,就看到了挨着墙的身影。“你不是刚转下来的那个靳染妹妹?”
她原叫靳染,后来才改名为顾染。
靳染点头,刘容在这是老骨干,对每层每房的病患也了解得一清二楚,当然也认出了她,看着那张微白的小脸蛋,弯身拂开她额前的刘海去摸,凉凉的温度。“怎么跑出来了?”刘容轻皱眉,这小女孩站在这多久了,怎么身子也凉起来。
靳染扬了扬空杯子,眨了眼:“我渴,按了铃也没人来。”
刘容一听立刻回头,只见那护士缩着头嗫嚅说刚忙忘了,严厉的目光几乎令那护士将头埋在本子里。最后还是靳染扯刘容的袖子,说了声“姐姐我好渴”替她解了围。
刘容原想亲自去,又有几人上来攀问有的没的,看着实在走不开,就让那个护士去倒了壶水。
靳染坐在了走廊的长椅等,看着每个护士走过,圆溜溜的眸子转呀转,似有些无所事事。
那个年轻的护士没会儿就回来,发现靳染不想回房,就推来轮椅让她坐上,陪她下楼出去逛逛。
看见那些来往的人,听着那些吱渣说个不停的窃私语,她轻轻扯动嘴唇,带出几丝冷意。
不到几天时间,探病的人已经挤满了半家医院,果真够吸引力呀。
靳染是身处一个大家族,在几十年前是个黑帮组织,由着靳世延几个兄弟打拼而来的,后日渐向企业发展,到最后彻底洗白,创了至今仍旧辉煌、令无数人敬畏的“弘”这一庞大的财团,还有其他各行各业,均由五大世家所经营管理,分别是靳氏、邵氏、叶氏、顾氏,还有端木氏。
五家一直相安无事,直至老大靳世延病逝后,起了劲大□□的争端,重挫了“弘”的内部,后因邵家为首的几家联合使了些强硬手段压下此事,方才平息了这场轰烈的内斗。接着老三叶氏,老四顾氏相继离世,同年,靳世延生前领养之子靳云脱了靳姓,改姓氏为云,后未有一人敢再提起这事。
老大靳世延的妻子早逝,终身未再娶,因而领养了四子,其中二人正是她父亲靳禄与靳楚,五家兄弟中分别排行第四、第六,二人为同母异父的兄弟,年幼时因被亲母弃于同间孤儿院,后均被靳世延所领养。靳禄因年轻时手段狠辣闻名,人称靳阎罗,向来没人敢招惹,而靳楚一向与世无争,年幼体弱的缘故让他经常接触医疗,成年后就弃了“弘”的继承权,专心致志于从医。另外二人则是改姓为云的排行第八靳云,还有排在第九的靳江。
在有一句没一句聊天当中,靳染得知了推着她行走的那个年轻护士叫凌若嘉。
“阿染,想不到你小小年纪就这么勇敢,拼了命救个陌生人。”凌若嘉人看起来挺外向,在她偶尔搭理几句的情况下,还能喋喋不休地说了一堆话。
凌若嘉高估靳染了,别说她现只有十二,就算二十多那时也不爱多管闲事,要不是碰巧知道了凌若嘉口中的“陌生人”与雅姐她家的关系,她就算要救人,也不会像做些讨苦吃的没用事情。
至于舍身救人?看她在家里头的“恶名”远播就知她不是干这等好事的人,有一件事情他们真不知道,以前的她,发现救了只恶魔,悔得肠子也青了。
“那家人有来找过你吗?”凌若嘉试探问。
靳染抬眼看了她眼,“没有。”
其实救人的记忆已经模糊了,毕竟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不过,她仍记得大概。
这次所谓的“英勇”救人,院长说她的脚几乎就瘸了,也不知是虎子撞的头,还是刮的狠厉巴掌,脑袋因为受到剧烈震荡,伤了左耳的听觉。额头和脚上的伤可以复原,但是左耳可以治疗,不过暂时只能戴着助听器。
凌若嘉失望地说了声是吗,一脸沮丧地不知在想些什么,随后长长地叹了口气:“真羡慕那些在五楼干活的人。”
靳染眉目轻扬,小手轻磨蹭着轮椅的把手,也不说话。
凌若嘉听不到回应,就停下,半弯腰歪头问:“你不问我为什么?”
靳染淡淡一笑。
才十二岁就养成这种性格?凌若嘉叹气,与刚才向刘容撒娇的她真不像,现在看起来有着淡淡的从容淡定,还真是比自己也老成了。“你救的人的父亲是生在个不得了的家族,兄弟一个比一个厉害,不少女人挣破头也想嫁进去,以后一辈子也不愁吃喝。”
“你也想嫁进去?”
凌若嘉是直肠直肚的性子,不喜欢那些花花肠子东西,老实说:“说不想是假的,说想又觉得不大可能,所以今天听到端木家去探望你救的人。”哪个女不想去看看那些传闻中的男人,究竟有没她们说的那么帅。
一向对帅男俊女不感冒的靳染,听着凌若嘉一直在说这些话题,感觉实在乏味,没应声。
见她兴致缺缺,凌若嘉讨个没趣就没说,毕竟是个小女孩,怎会跟她们那样留意这些东西呢。
回了病房,她随手翻起纪静如留给自己解闷的书,没几秒就合上了,想起自己还要在医院待上两个月,她就头疼不已,觉得待一天就如带一年漫长而沉闷。
靳染不喜呆在病房,身体恢复不少,就经常自个儿坐轮椅在草地晒太阳,或到处溜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