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从安勉强撑起眼皮:“你拿笔记好,去仓库爪葛根四两、麻黄三两、桂枝二两、芍药二两、炙甘草二两、生姜片三两、大枣十二枚,麻黄去节,桂枝去皮,上七味,以水一斗,先煮麻黄、葛根,减二升,去白沫,内诸药,煮取三升,去滓。”
连英奋笔疾书,刷刷数笔写完:“掌柜的,我扶您回房间。”
这次宋从安不再拒绝,她伏在连英后背却忽然回想起从崖州离开那日,临上船之前连风曾给葛钟子递过面巾。
“连英,上都城外是不是早就疫病四起了?”
连英沉吟片刻:“先前只在江淮,朝廷也派遣过许多医官去救治,但效果甚微。”连英身子一滞停下脚步惊讶道:“掌柜的是说您……”
“我也不敢肯定,但这与寻常风寒之表状不同。”她又深吸了口气缓缓说道:“许是我医术不精也未可知,总之你将我送进房间后就去仓库里寻蜃灰……”
恶寒如潮水般一阵阵袭来,宋从安两眼发黑,不住甩着头。
“掌柜的,你是不是很冷?”
连英可以清晰地感觉到宋从安在不住打颤。
“用……蜃灰加水搅匀撒于屋隙,再去拿些艾草来满屋子里熏熏,如此这般应当能保你平安。”
“那掌柜的您呢?”
“今日去按我说的抓药,先喝两副看看情况,你每次将药放在我门前就好,我……自己去拿。”宋从安又长长吐了口气:“书夜若是回来也要拿艾草帮他熏衣。”
连英只觉得宋从安搂住她脖颈间的手越来越松。
“掌柜的……”
“还有……”
手无力地从脖颈间滑落,话还未说完,宋从安已晕死过去。
……
“啪!”
“你个小蹄子是吃白饭的?我叫你去寻宋从安的麻烦,你倒好花了这样多银子就为了给她送去几篮子破花?”
一巴掌下去琼枝直接扑倒在地,再抬头是脸颊已肿得老高,可她爬起瞬间还是跪着爬到了夏云冉的面前。
她捂着脸:“奴婢是想着从根本上断了她的生活来源,她在城里赚不到钱自然会卖了铺子走人,这般夫人不就如意了?可谁料想宋从安人缘那样好,便是花了重金一听到是送去宋家,许多人当真面儿便反悔了!”
“再者……”琼枝仔细打量着夏云冉的表情小心翼翼道:“依奴婢愚见似乎是殿下执意要娶,而那位宋姑娘不愿……”
“哐当!”
茶盏落地,琼枝一哆嗦不敢再说。
夏云冉站起身:“你个小蹄子懂什么?那个宋从安最是水性杨花的,先前跟皇长孙殿下不清不楚,只临水阁夜宴见过一次便将澈郎迷得五迷三道,归还聘礼也是惺惺作态,是想要澈郎八抬大轿迎她过府当平妻呢!”
琼枝扁扁嘴,将那句“看着不像”咽进了肚子。
“夫人!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