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劳兄长挂心,府中并无大碍,不过是将我小时候所住的水榭烧掉了,不重新修缮也并无大碍!”
元顥侧眸看向元澈,继而笑了:“二郎若有事记得来找为兄,千万别怕麻烦。”
不过三年,再次听见这句话心境却不可同日而语,元澈后退一步,恭敬地拱手行礼:“一定!”
元顥笑着转头继续施粥。
上一世他就是在报恩寺施粥时,用了元澈千里迢迢送给他的生辰礼物,一套并不名贵的茶具,最终感染时疫不治身亡。彼时他还感念弟弟孝心,直到变成魂魄游荡在人世间数年,他才明白自己到底是因何而亡。
而这一世他费尽心机阻止了宋从安与元澈的姻缘,上一世那些过往还会重现吗?没有宋从安在旁出主意,二郎还会送东西给他吗?一想到谜底即将揭晓,元颢的手止不住颤抖。
“兄长莫不是累了?手为何抖得这般厉害?”元澈朝天空看了看:“兄长,这都大半日了天热得厉害,若累了便回去歇息罢,这里就放心交给臣弟!”
“无妨,病患们都染了时疫还在等候,跟他们相比我这些又算得了什么?”
“兄长为民着想之心臣弟自愧不如。”元澈又是拱手一礼,转身拿起长云手中茶盏递给元颢:“兄长且喝口茶歇歇罢!听说这是先前年节时宫中赐下来的祁红门茶,已按兄长的喜好没加盐调味。”
元颢一愣,望着元澈手中茶盏半晌无话,陶禧见状忙上前接过。
元澈又转身拿了盏茶一口何干,他眉头微蹙:“啧啧!茶若这般喝起来,苦是苦了些,不过倒有种茶叶特殊的清香,兄长说是不是?”他转头看向元颢:“咦?兄长怎不喝?”
元颢将勺子交给陶禧,接过茶盏呷了口,拍了拍元澈肩膀:“二郎心细,连为兄这点儿小癖好也注意到了,有兄弟如此,夫复何求!”
忽见一小厮快步上前,凑在长云耳边不知说着些什么,长云忙不迭上前回话。
“王爷,王妃醒了,问施粥之事可了了?她与夏侧妃还在外头等候。”
陶禧紧走几步向外张望:“嘿!我分明瞧见侧夫人叫人驾车走了,怎么还杀了个回马枪?”
礼王与吴王停下歇息,施粥的队伍也得了空闲,卢书夜擦了把汗直接坐到了药箱上,他可是将兄弟二人之间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表面上兄友弟恭,可私底下……且不说那天夜里礼王放火烧了吴王的后院,可提起此事吴王竟能风轻云淡至此,跟烧得不是他家后院似得,他就不信吴王当真不知。
要说起来他还是想念当初在崖州的傅子明啊,那个憨憨傻傻把一颗真心放在安安身上的男子,此刻他似乎有些明白安安为何不愿留在礼王身边了。
是夜,一直未见人影的了空陡然出现在房门前,手中提着食盒,嘴角依旧是熟悉的温柔浅笑。
“从安姑娘可等久了?”
了空这般神情仿佛不记得早晨还佛珠时的尴尬,宋从安接过食盒笑道:“多谢了空师傅,你这般繁忙找个小沙弥送来与我便是,何必如此辛苦?你快回去休息罢,我就不请你进屋了。”
了空不是傻子,宋从安这是在与他保持距离,就如同清晨一样。他一声轻叹:“从安姑娘这般与贫僧保持距离是为何?贫僧以为咱们至少算是朋友。”
宋从安抬眸,郑重地看向了空眼睛:“从安以为正因是朋友才更要保持距离,了空师傅前途光明,不该因为一些小事毁了清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