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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王?……何许人也?是敌是友?看他派来的这人言行举止甚是张狂,不像是个善人。
君梨望向身旁,忧心忡忡,“念卿……”
他淡淡一笑,“莫怕,一切有我。”
“嗯。”她不是怕,她是担心他又入险境。细细一想,禹朝没有异姓王,一字王皆是陛下的同胞,二字王则是他的儿子。照此看来,这个怀王应是陛下的兄弟,广陵王元琰的叔伯,他找念卿意欲何为?
风雪依旧,两人上了一辆指定的马车,摇摇晃晃的出发了。
车厢不大,除了他俩另有那个头目坐镇其中,虎视眈眈,一言不发,直愣愣的杵在眼前叫人极不舒服。尤其是他看她的眼神,总有些说不出的古怪。
“将军如何称呼?”宋念卿率先打破了沉默。
“本将姓王,单名一个勐字。”
“哦……”他点头,“王将军是御林军右统领吧?”
那人警觉,“你怎得知?”
他笑,“严乔与我相熟,我们从小一起长大。”
王勐眸子一颤,脸上的横肉抖了几抖,面色终是和缓下来,“原来安北将军是我们总统领的旧友,倒是……倒是末将唐突了。”
宋念卿拱了拱手,“客气客气。”
随后两人攀谈起来,这才得知怀王是奉了陛下的旨意特来调查广陵王查抄宋枫煜祖产一案。
祖产……呵呵,要是元琰在肯定又要开骂了。宋念卿扶额,忍着笑听那人继续说道:“怀王殿下此次陪着圣驾出行,一路颠簸甚是劳累,今日才将陛下送回宫中,都没喘口气呢,就有定国公朱骋来告御状。”
“陛下恼怒,先命人逮了广陵王殿下,围了他的府邸,再让他在大殿上跪着,由怀王殿下看押,自己则回寝殿休息,约莫睡了两个时辰方有精神起来审案。”
“这一审源头找到了,陛下也更恼了,拍了龙案说怎么但凡广陵王犯浑就有宋念卿掺和啊,若不是他那幅古画,如何会有后续之事?”
“正要命人宣安北将军你进宫时又有人来报,说看守广陵王府的金吾卫遭人袭击了,那批祖产被付之一炬。”
“什么?我宋家的祖产被烧了?!”宋念卿大惊失色,猛的握拳。
王勐点头,“安北将军,现在已不是祖产的事了,陛下盛怒,说有人居然敢对金吾卫动手,那跟造反何异?于是速令怀王殿下去现场勘察,两案并一案,让他一起办理。”
“现场勘察……两案一起办理?那现在怀王殿下是在广陵王府等我们?”君梨瞧着窗外马车的行进路线,轻声问道。
原是对着宋念卿说的,王勐已抢先一步,嘻嘻笑着,“正是,夫人聪慧。”
虽然觉得他不像好人,她还是礼节性的报以一笑,心里在暗暗惊讶。刚才念卿便说有人在找他们,要带她一起去广陵王府,这会怀王就在那等着了,算的可真准啊!哦不,是算的吗?许是早有预谋……
可是广陵王查抄什么宋家祖产的事他可一点口风没漏,还有他刚才的神情,分明又是不知……到底是怎么回事?
正想着,广陵王府到了,王勐先跳下车,与门口的守卫接洽。趁此间隙她悄声说道:“看来你在京城混的不错,不仅认识他,连他的上司你都熟悉。”
“你说严乔?”他嗤了一声,“从小打到大的,那混蛋的脑门上现在还有道疤呢,我打的!”说着扬了扬拳头。
“啊?那你刚才……”
“我说相熟,又没说是朋友,他自己认为的,与我何干?”
哎呀……君梨无语,回头人家问清楚了必然恼恨,无形中又结下一段孽缘。
两人双双下车,看王府门口没什么新雪,全是杂乱的脚印,混着脏污的泥土。是了,这里刚刚经历过一场恶战,除了金吾卫又增加了一批守卫,都是银色铠甲。宋念卿告诉她这是御林军的装束。
雪还在下,天空好似破了口子一般。那些人在来回巡逻,顶风冒雪。
真是好大的阵仗啊,这样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不知道的还以为广陵王造反了呢。
“胭蔻姐姐会不会有事?”
“她有孕在身,皇后素来仁厚,应该不会为难她。”
什么?胭蔻有了身孕?她都不知道呢,他居然……
此刻也不是细究的时候,心里却有些不太舒服,手上用劲暗暗揪了他一把。
宋念卿没明白她揪他何意,迅速瞥了一眼,见她目不斜视,也不好多问。
两人随着王勐一直往里面走,来到了内堂。
怀王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胖乎乎的,一身浅色蟒袍裹在身上十分紧凑,不仅少了该有的威仪,还愈发显得他身材肥硕,憨态十足。
君梨此前想象他是位难缠的长者,一经照面却是这般笑容可掬,内心不由的松弛许多。
“末将拜见怀王殿下。”宋念卿站在堂下,恭敬行礼。
君梨同样如此。
怀王却是哼的一声,“这就是你新娶的夫人?”
“是。”宋念卿低着头。
“抬起头来……哎呀没说你,我说你的新娘子!”
“哎。”他碰了碰她。
君梨依言微微起首,却见一道厉光射了过来,几分审视几分挑剔,与他刚才的笑颜天差地别,一时居然承受不住,略略低眉。
人不可貌相也许就是如此。
“倒是不差。”他嘴里缓缓吐出这几个字,随后敲了敲案几,“宋念卿!你犯事了你知道吗?”
“末将不知。”
“嘁!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来人!”
随着一声威喝,有个侍卫模样的人走了进来,手上拎着一个包袱。
“杨珖,你说。”
“是。”那人躬了躬身,转向宋念卿道,“安北将军,广陵王府在一个时辰前被人围攻,目标是书房内的八只大木箱子。”
宋念卿点头,“来的路上我听王将军说了,如何?”
“人跑了,箱子也没保住,被淋了脂油悉数烧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