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含章眉头紧蹙,难道是知道江家人已经到了京城沦为阶下囚,来寻江氏这位儿媳妇的错处?
正想着是不是也去看看,就听见周嬷嬷道:“姑娘先回去歇着吧,夫人走时交代,叫您午食过来一同用膳。”
既然江氏如此交代,那卫含章只能打消了去正院的念头。
心里想着事儿,去隔壁时面上就有些愁眉不展。
已知卫恒对江氏是有夫妻情谊在的,看他也不像是狠心绝情之人,做不出岳家出事便休妻之举。
那有没有可能……不是卫恒想休妻,而是卫平惶恐自家有位犯官亲眷,怕影响家中子嗣前程,勒令儿子休妻呢?
想着那日自己不过在教坊司门口为重伤欲死的柔娘寻了个大夫,卫平就怕成那样,若是家里出了个犯官亲眷,他说不定还真能为了明哲保身,叫儿子休弃入门二十载却已无一子女傍身的江氏。
至于原着中几笔带过的,江氏谋害庶子被休,不过都是欲加之罪罢了。
以江氏的心性,即便唯一嫡子身亡,也不是会谋害庶子的毒妇。
思及此,卫含章心里猛地一跳,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若江家这次真出了事,她自己在卫府人微言轻,恐怕真的护不住江氏这个生身母亲。
好在……卫含章抬头,看向正在案桌前忙碌的青年。
好在,她找到了人救江家,这位萧世子是破解原着剧情的关键法门。
只要江家不倒,江氏就不会被休。
萧君湛感官何其敏锐,被她注视的瞬间,持笔的手就顿了顿。
那道视线久久不移开,他忍住心头的颤动,抬头侧目冲着窗边女郎微微一笑:“冉冉做什么一直看着我?”
“……”卫含章耳尖轰的一下红了,“谁看你了,我只是在想事情想入了神。”
“是吗?”萧君湛扬起唇角望着她,换来的是女郎嗔怒的一瞪。
今日天气明媚,屋外的树影顺着窗沿进来,日光透过层层树影照在她身上,她就坐在斑驳的阴影里,用灵动的眼眸瞧着他。
此时的卫含章在萧君湛眼里,简直在发光。
他怔怔的看着,连笔尖的墨水滴落在奏章上都没有回神,似入了魔。
男子毫无遮掩的眸色被卫含章见了,热意顺着耳尖蔓延到面上,简直犹如火烧屁股,这屋子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她急急忙忙起身,道了句家中有事,下午再来后,几乎小跑着走了出去。
直到人一溜烟不见了,萧君湛才恍然回神,他缓缓放下手中的笔,静默良久还是没忍住,唇边再次勾起抹弧度。
守在屋外的宁海见卫含章满脸羞红的跑出来,还以为自家主子终于开了窍,懂得轻薄人了,轻手轻脚的进门后,瞧见他面上满含宠溺的笑意,心中大慰。
果然,孤男寡女独处一室这么些天,他家殿下又生的这般清逸俊朗,就算那卫家女郎是根木头杆子转世,也该有点春情萌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