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见他一副非常有自信的模样离开了,陆茜虽然想不屑地撇嘴,但眼下有一件更让她好奇的,“什么是马卡龙,系统?”又是一种她不了解的甜食吗?
系统“……”
——就不能有一次,一次都行,你能不先惦记着吃的东西么!!!
魔法系的比赛真的很无聊,魔女想。
一堆花里胡哨的各色魔法对垒完全不如制作魔药那么有趣丰富,激动人心;更别提上面各色光圈动不动乍然大亮,大白天的竟刺得人眼睛发痛,新闻部还在一旁不停地取材拍照,画面更是闪得魔女头晕眼花。
再者,因阿希尔德死活输不了,谁上去不到几秒都要被他击晕抬下去,一旁他粉丝的尖叫声也十分热闹,看台一片吵吵嚷嚷;尤其是在比赛第十分钟,他的长袍因一个咒语后四分五裂,不得已露出了里面的雪白衬衣——
顿时,整个会场彻底沸腾了!
那一瞬,旁边观众们激动的高喊简直要刺破她的耳膜。
“我的天这比赛好好看啊!幸好我来了,脱!给我继续脱!”
“这飞旋咒招用得妙!就是这样,宝咱们再加把劲,争取把他衬衣也给飞了!”
“为什么都挑战第十七轮了,一群辣鸡,还没有一个能脱掉殿下内裤?爹的搞快点,别逼老娘亲自上!”
“……”
魔女站在台下,她双手捂住耳朵,没再坚持五分钟就不想看了。
——看来今天注定是收集不到失败的眼泪了,而且没人能让阿希尔德哪怕动一下位置,那汗水也不可能有,魔女想。只能耐心等明天。
系统这会倒不嚷嚷着让她遵守约定,不过它还是习惯性说,“你有没有点毅力啊,”它嚷嚷,“连看你对象比赛连五分钟都坚持不来,真是的!”还天天张口闭口说喜欢人家喜欢的不得了,果然魔女都是骗子!
它示意陆茜去另一边的魔武技院系的擂台赛,“那头也有好多不错的男人!”
虽说关于贤石和诅咒到底挑哪个,它还在考虑中,系统仍是打定了注意,要趁这次运动会群英荟萃,再不论如何帮魔女选个优质备选二号出来。
但魔女既然不喜欢魔法乱飞的咒术决斗,那更不会喜欢血肉横飞的真枪实练,她和阿希尔德留了一道传讯魔法,说自己去了魔药科院看比赛就走了。
来到魔药院系的擂台现场——赛项内容很简单,一小时制出6种不同浓度的困困药水。魔女沉迷地在那里看了一个多钟,她心道,这真是太有趣,太精彩了!
空气里传来红葡萄酿好的蓝薄荷清香,拥有这种迷人香气的魔药比赛才是学校运动会该有的合格风范几百个药剂师安静地守在自己的实验台,手速飞快地进行嗅选、研磨、蒸煮、制药——这精彩程度令她看得不舍得眨眼,甚至好几次呼吸都差点忘了。
直到身旁出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对方身上难得没传来什么花香,而是一股白糖章鱼小丸子的味道,魔女转过身,她热情地抬起脸打招呼,“阿希尔德,你比赛结果怎么样?”
说着,她动作无比顺畅地伸手去够对方手里的零食碗,“闻着好香哦,这是你刚去买的吗?”
看他换了身深色系的新袍子,但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陆茜就知道他肯定赢了。
“赢了。刚去买的。”金发少年语气自然地回答。
他不提那群想撕他袍子、却被他还之彼身的狂热选手,顺便将手腕微微抬高,不让她够到,“还很烫,晾一下再吃。”
“好的。”眼见食物第一时间无法入嘴,现实的魔女又转过头,她屏气凝神,万分投入地重看起在阿希尔德眼里寡味至极的魔药比赛。
就是把一些东西磨一磨,另一些再碾一碾……怎么在她眼里就那么有趣,他想着,难道比和他说话更有趣吗?
他随手扎起一只其实晾得差不多的小丸子,喂到她嘴边,“吃吗?”
忙着看比赛的魔女心不在焉,“谢谢,”感到唇边的热气,她无意识地张开口,甚至没意识到究竟是谁在喂她东西吃,“嗷呜。”
“……”
阿希尔德就这样耐心地一颗颗喂完了她一整盒。
这种感觉很像在魔女的山洞,他想。她一只只地将小魔兽捏断颈椎,然后递到他身边,试探他会不会吃。
如果他不吃,这是大多数情况——她就会脾气很好地丢进自己嘴里,一点不见生气的样子。
不过令人遗憾的是,当两人身份角色对换时,她却是那个完全不挑食的人,太容易取悦,有时也就意味着不容易取悦。
想到这里,他甚至有些不舍手边的最后一颗。
“茜茜,张嘴。”
“嗷。”
等最后一场魔药比赛结束,陆茜才意识到刚才发生了什么。
“这是今天的交换礼物吗?”她有点惊奇地问他,“你每天都有全新的花样,”又是黑龙秘药,又是不会断的头绳,又是会让擦掉文字变成蜂蜜的橡皮——她真的完全打不过,“你厉害。”她甘拜下风。
阿希尔德却觉得,既然她已经对这个习惯如此烂熟于心,那么是时候可以推进更深层次了。
“偶尔也要有一些非实物的交换啊,”他说,“比如,今天我喂你吃东西,向你了我的娱乐价值;那么你告诉我一个你的秘密,让我满足对你的好奇心。这正是我们情感上的交换礼物,你觉得怎么样?”
“可以呀!”魔女爽快地点头,她的秘密很多,不论如何他问到的都会是最无关紧要的那几个,“你随便问!”
“……”她答应了,但他得小心。阿希尔德淡淡地想,绝不能让那只亡灵小偷察觉到他的探听。步步为营才是上策。
他很清楚,虽说亡灵偷走了她的视野、她的认知和思考,但它却偷不走她的记忆,她的过去与经历——也因此她能够时常保持着对事物正确而敏锐的嗅觉。
这样的魔女在一个错误的情况下绝会不付出自己的真诚,而面对一个正确的人,她总是怀抱以热情和善意;这么聪明的她,应该会明白他话里的暗喻,“告诉我,最近这段时间,大概是从三年级开始,你会不会像我一样,脑海里总有一个声音。”
“像你一样?一个声音?”
“嗯,一个声音在不停地告诉我,”金发少年眼里闪过一丝戏谑,“好担心陆茜今天有没有吃一大堆奇奇怪怪的小魔兽,去湖边呕吐;她早上出门是不是又忘喝黑龙的秘药,身上晒出斑点;明明是土曜日还迷迷糊糊地骑着扫帚来学校,结果发现铁门锁了,扫帚也忘了喂能量石骑不动了。只能在原地干着急——”
“你有像我这样,脑海里不断地注意到一个人,继而重复和她有关的种种事,一遍又一遍,”少年向来优雅温柔的声音此刻带着带一点微微的沙哑,“好像是被谁控制了一样,不由自主,但却会因为主动地想起她而觉得高兴,因为她好久没有出现而感到沮丧失落——你有那个声音吗?”
“……”魔女听到胸腔里的心脏在砰砰直跳,一下,又一下,它好像快要长出一双翅膀,飞向一双蔚蓝如海宝石的眼眸,她轻声呢喃,“我好像有——”
会魔法的金色蝴蝶眨了眨翅膀,“真的?”
他低头凑近她的脸,想听清她细如蚊鸣的声音,但唇角却不慎碰到了她微微发烫的耳垂,“嗯?原来你也有那个声音?”
“那告诉我祂是怎么说的。”少年的舌尖微微舔过那个地方,这里的手感和触感一样好,但不确定,好想再尝试一次,“我们秘密交换秘密。”
“它说,”魔女此刻的脸颊烫度惊人,她晕晕乎乎地回答道,“它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