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了哪里,会路过皇后区?”戴娃开口。
罗杰斯失笑出声。
他的笑声通过肌肤传递给戴娃,胸腔的震颤在她的掌心一览无遗。同时笑声牵动的肌肉也让罗杰斯痛苦不堪,他又深吸几口气,压下钻心的疼痛。
“戴娃,”九头蛇队长的眼底有无奈,也有几分欣慰,“路过不过是托词,我只想去看看你。”
戴娃怔住了。
“凯特小姐的抓伤也是一样。”
他似乎有些感慨:“还得感谢它给了我一个借口。”
戴娃:“所以你——”
是啊,他怎么会在意那样的伤?
仅仅一道红痕,哪怕是个普通人大约半日便会痊愈,更遑论美国队长。那天戴娃将凯特小姐送还给邻居夫人后,美国队长掌心的抓伤几乎已经看不见了。
她还是装摸做样地为他上了药,并顺理成章地留美国队长一起吃了外卖,看了一场合家欢的喜剧电影。
当年的戴娃还在为自己利用了机会而感到些许愧疚,原来并非如此。
原来心怀别样心思的,不止她一人。
然而意识到这点后戴娃心底酝酿起的却是遏制不住的愤怒和恨意。
起初罗杰斯无所顾忌地谈及过去时,戴娃还会觉得心痛,而现在,更为浓重的嫌恶取代了难过与悲伤汹涌而来。
美国队长的住处离她这么远,怎么会这么巧合就路过戴娃住过的街区呢?
无非是正直的英雄,稍稍起了一些无伤大雅的私心。
就像是任何一名想去接近心存好感之人的年轻人一样,多绕一条路,多找个由头,仅仅是为了多看一眼她。
很长时间内戴娃都以为自己只是单相思。
拜托,那可是美国队长,他帮助过无数人、拯救过无数人,怎么会偏偏喜欢她?
现在的罗杰斯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但戴娃更希望罗杰斯就这么死在这里。
他死了,一切都会结束。
不用再受折磨,不用再冒风险,戴娃也不必要承担着那么、那么大的责任在黑暗中摸索前行。
但是不行。
她已经迈出第一步了:如今在九头蛇戴娃拥有了同伴。倘若今日罗杰斯死在这里,时间再次重置,现在得到的所有机会都会功亏一篑。戴娃不敢赌。
所以罗杰斯必须活着。
而且……
现在的事态发展和戴娃经历过的时间线已经出现分歧,巴基是其一,凭空出现的反抗军首领是其二。
她还得借助九头蛇的力量查明真相。
“你最好查明反抗军临时首领的身份,”戴娃说,“袭击的魔法与魔女之刃能够共鸣。”
在她的记忆里,反抗军中从未有过能与自己共鸣的魔法师。
罗杰斯疲惫地舒了口气:“会与你我回到两年前有关吗?”
戴娃:“我不知道。”
她咬紧牙关,强行调动魔女之刃的力量。
这股留在罗杰斯身上的魔法……像是在呼唤她,又像是在抵触她。
“我已经派人去调查了,”罗杰斯说,“反抗军内有眼线。”
“……”
“怎么。”
九头蛇队长的言语中难得带出几分讥讽:“托尼可以在我身边安插卧底,不见得我不会拥有自己的手段。”
算了。
若非反抗军内有内鬼,九头蛇也不会抓到斯塔克先生。而现在斯塔克先生人不在反抗军基地,就算有内鬼也不会影响到他。
“还是想想你自己吧。”
戴娃忍不住回敬几句:“你身受重伤,猜猜有多少手下会觊觎你的位子?”
仿佛是为了映证这番话般,她的语句刚刚落地,卧房外响起一阵敲门声。
是平日负责打扫首领房间的仆人。
“首领、戴娃小姐,”其貌不扬的仆人难得流露出紧张的色彩,“泽莫男爵来了。”
“哈。”
戴娃当即笑了起来。
说什么来什么。
要说谁最不服九头蛇队长的高压统治,之前被她枪杀的高层不过是名不见经传的走卒罢了。
和美国队长一样从二战活到今日的泽莫男爵,终于找到了下手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