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好像有句话叫尽信书不如无书……算了不重要。
‘哪里不重要了啊。’纲吉忍不住这么想着,然后就听到几乎同时植物异能纲心里的另一个声音也是这么吐槽的。
不过这种吐槽对于植物异能纲来说更像是自娱自乐,很快就被他无视了。
‘你别无视啊。’
‘听不到。’
‘怎么可能听不到?!’
‘……略。’
噗。
坐在床沿的少年肩膀突然微颤,忍不住笑出了声——他似乎是被自己脑内互相吐槽的小剧场逗笑了。
‘别这样看起来很奇怪的啊!’纲吉有些心累地听着植物异能纲的心声再一次和自己的吐槽重合。
……累了,随便吧。
爬山虎很快就顺着他的腿往上爬,枝叶贴着宽大的裤管里的小腿往上蔓延,经过了胯骨掠过腰侧慢慢卷到了手腕和脖颈。
再次响起了咔哒的两声,电子镣铐哐当地掉在了地面上,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有些清脆和响亮。
定位器和警报器依旧在起着作用,可这个电子镣铐已经对他没有威胁了。
将五个电子镣铐像是对待之前的腰一样交给了慢慢从他身上褪了下去的爬山虎,从窗户扔到了花坛里,又被花坛里的花朵枝叶扒拉着泥土埋了起来。
窗户外和病房里只有一墙之隔,就算有定位器,在短时间内也发现不了其实根本不在房间里,这样一来的话也至少能拖延一些时间。
然后就是被锁上的门。
赤裸的脚踩在了地板上,沢田纲吉完全不打算戴上这个房间里的其他东西——除了他身上穿着的病号服,不过就算是这套衣服,在出去之后也会马上换掉扔到山下。
爬山虎再次钻进了门的锁扣里,门也被缓缓打开。门外就是廊道,往左边走很快就能走到庭院。
因为他很喜欢植物,所以才会给他安排这么一个位置,据他的主治医生说是为了他的健康成长,在一定限制下尽量提供让他满意的环境。
现在倒是方便了他。
走廊上原本是有监控器的,不过前几天就被因为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挠他但是又看不到而突然犯病的病人毁掉了,还没来得及装上。
这样的恶作剧,沢田纲吉以前偶尔也会干。虽然利用病人有些不太好,但他觉得那个不犯病的时候也在摧残花草的病人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他都听过很多次来自三叶草的抱怨了。
根本就是在装病,据说是叫被害妄想症,因为总是认为有人在害他所以平时也表现得奇奇怪怪的。这也就算了,但他还摧残植物!
还浪费粮食!
这就不能忍了。
这个疗养院里的监控器其实都陆陆续续被毁得差不多了,有些是被犯病的病人毁掉的,有些是突然故障的——因为有青苔蔓延到了监控器的缝隙里,所以坏掉了。
新的监控器还没有装上,所以现在是出院的最好机会。
植物异能纲没有发出半点声音,甚至速度也并不快,就像是之前的散步一样,慢悠悠地走在了无人的外廊道里,终于来到了庭院。
踏在了有些冰凉的石板上,被热情地催促着走到了草地上,踩在柔软的草坪上其实让他觉得有些痒,但草妹妹的热情让人无法拒绝。
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围墙边,已经距离身后的建筑很远了。这所疗养院的面积真的很大。
少年仰头看着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还有些过高的围墙,墙壁上的爬山虎,还有从旁边慢慢蔓延过来的藤蔓逐渐纠结成了稳固的绿色绳梯。
——他就这么爬着绳梯翻出了围墙。
在站到了围墙外的森林里的时候,随手将纽扣解开,将身上的衣服脱掉,换上了之前溜出来的时候藏在树洞里的衣服——至于衣服,是最开始他溜出来的时候,山下小镇里独居的一个好心的眼盲老太太借给他的。
这次下山要想办法赚钱还回去才行。
衣服摩擦的悉索声传来,少年很快就换好了新的衣服,将原本的病号服团两团扔下悬崖,然后摆了摆手,脚步轻松,头也不回地走向了森林深处。
拜拜,疗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