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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听了才知道,瑞尔城的旧神庙居然有四个。
史书上倒也曾提及瑞尔城的几次改建扩建,但并未过多涉及到神庙的迁移问题。不过自有历史记载以来,人们对神的膜拜似乎都是顺理成章的;而神庙也多半建于高拔清静之地,以显示神的地位之超脱。所以,随着城市的扩大,神庙的位置也不得不一再改变——既不可过于遥远以至香火零落,也不能过于近便而减少了神秘之感。
好在瑞尔城北城的旧神庙只有一个,位置也处在一个小小的城中丘之上。在这片地方还未圈入瑞尔城之时,这个小丘应该也算是个雅致不俗的去处。
叶离想起那些为她指点的人脸上略有古怪的神情,知道现在的旧神庙早已不复往日风光,或者已经成了常人避之不及的危险区域。但她没得选择,脚下加快步伐,很快叶离就来到小丘的松柏之间。
空气清冷,松柏苍翠。若不计较石板路积雪尚未化净,踩上去有些湿滑,叶离倒觉得这里是个散心的好所在。路上行人几近于无,尤其是在正午时分。叶离沿着石板路一直向上,走了没多久便见开阔,隐隐有金铁交鸣之声传来。
叶离感觉自己的血液不受控制地沸腾起来,自从火灵灵种认主后,她明显受到了影响,似乎再也做不到原来那个明千雪的谨慎与隐忍。
丹田之力急转,叶离身形灵动,朝声音来处飞纵而去。
“扑!”斜刺里忽然有冷箭迎面袭来,叶离猛一甩头躲过,腰身一拧收了去势。灵力疾吐,凤鸣剑转眼已到了手中。虽然叶离还没有找到适合的时间和地点来修习剩下的凤鸣决,但那一招有凤来仪便可应付武功等级与自己相差无几的对手。
叶离盯着冷箭来处,身体却没动。敌暗我明,很难说会不会在她飞身过去的瞬间便遭遇几处夹击。她精神力外放,探索一圈却发现这里毫无动静!远处的打斗声音也一时消隐,两三声鸟鸣也借机响亮起来。
叶离终于不再等待,之字形几步掠到刚才冷箭出现的方位,却发现除了石头和松树之外,只有一个被固定好了位置的隐弩。
想来在她之前,这隐弩已经发射过几枝羽箭,而她不过是恰好赶上了这最后一枝。
暗笑自己的草木皆兵,叶离不再犹豫,朝露出一角的建筑群奔了过去。刚才的安静也突然被话语声打破,叶离放轻脚步屏息凝神,刚好听到了桑柔的声音:“你们又是哪一边来凑热闹的?!少管本姑娘的闲事!”
叶离轻轻跃过倒塌了一半的灰墙,悄无声息地擦边来到破烂的大殿门外,隐身在一根廊柱之后。从她的角度刚好能望见里面的一个角落,而对方绝无可能看到她。
正对着她视线的,恰是上午的那自称姑姑和女儿的两个偷儿!不过她们身后还有一批让叶离觉得十分眼熟的人,其中就包括进城之时狠狠瞪了她一眼并自认倒霉的小女孩。看来桑柔居然追进了人家的老巢,而且在没有找到她帮忙的情况下就自己一个人很有胆量地冲了进来。叶离皱眉,桑柔到底想做什么?这姑娘未免太过神秘了些!
“姑娘,你未免太歹毒了些吧?就算她们这些人不该惦记上你的宝贝,可毕竟罪不致死,你这样下毒让我等旁人都看不过眼!”声音苍老,显然年纪不轻了;但中气十足,是个练家子。
下毒?桑柔给这些偷儿下了毒,回来验收成果的?叶离细瞧对面那些人的面色,果然面颊发青,唇色却有些不正常的黑紫;只是不细看并不明显,大概中毒未深。西域桑家的后人跟祖辈不太一样呢,不但内力寻常人难以分辨,用毒也是这般虚虚实实,而且还能掐会算。
叶离其实有几分赞同那看不见的老者所说的话,这些偷儿罪不致死。只是这老者又是什么人?桑柔是否真地想要那些人的命,目前也说不准吧。
“小姑娘,乖乖将解药交出来就饶了你!你也看见了,你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这是个年轻些的声音,不过还是应该比叶离的年龄大些。
叶离听见桑柔还在不怕死地挑衅:“让你们一起上!刚才本姑娘是逗你们玩玩,岂是真的怕了你们!”
想起昨晚这丫头利落的躲闪官差,叶离确定这里面一定还有文章,索性先在暗处看看。如果不是有什么谋划或者把握,桑柔应该不会说这样的话。叶离越来越觉得,这个桑柔虽说的确是初生牛犊的年纪,但心眼儿却比自己多多了。
“你还约了帮手,看不出来,一夜之间竟然还能找到这么多人!”叶离只听见叮叮当当几声脆响,貌似有人交手,却很快就停了下来。说话的还是最开始那位老者,叶离原本以为自己暴露了形迹,可听见后半句“这么多人”,原本想踏出去的步子又收了回来。
“呵呵呵呵,谁是她的帮手,只是这个人我们要定了!”叶离一个哆嗦,这声音如寒夜之枭,让人从骨头缝里冷了起来。她心里一沉,这才是桑柔所说的麻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