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视了因为他的奔跑而惊呼的各家夫人小姐,也无视了周围的那些虚伪到让人作呕的外交辞令。
小狱寺不断奔跑着,去到了刚才被带进那个空间的走廊,又冲到了那个花园,猛地跑到了二楼的琴房,又闯进了三楼老爸的书房,
“小少爷,那里不能进!”那些老爸的手下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小狱寺咬牙用处威力不算太大的炸药,趁着空隙闯进了最里面放着钢琴的房间。
颤抖着手满怀着最后的希望弹奏着,一直到外面传来了声音,老爸收到消息过来赶过来了。
没有用。
还是没有用。
为什么不行?
小狱寺红着眼眶猛地冲了出去,无视了老爸的呼喊,他的呼吸急促着,从他身上滴下的血液一直消失在了走廊尽头。
“真是的,这孩子到底怎么回事?”狱寺的父亲有些不理解,他似乎依旧看不到那些血,不过他还是很快去处理了因为小狱寺的乱来而留下的一些烂摊子,“碧洋琪,隼人那边就交给你了。”
“是,父亲。”同样跟了过来的碧洋琪深深地看了一眼小狱寺离开的方向,眉头紧皱,
到底,发生了什么?
碧洋琪找了很久。
最后是在某个房间的柜子里找到的。
“隼人,到底发生了……”什么。这句话甚至偶都还没有说完,猛地拉开了柜门的碧洋琪眼眸缓缓睁大,
她的弟弟。
她那个从小被称为天才,总是活力十足有时候又像个小大人一样自我的弟弟,
浑身是血地蜷缩在柜子里,颤抖着,紧紧地抓着什么就好像是抓着唯一的救命稻草一般,红着眼眶,那双眼眸却如同濒临绝境的孤狼一般凶狠,眼底深处是
无声地嘶吼着,仿佛已经走投无路的野兽一般,眼泪混杂着鲜血和灰尘布满了那张脸。
到底发生了什么,明明刚才还没有的,为什么短短时间内就……
这些问题,碧洋琪都没有问出口。她怔怔地站在打开的柜子前,看着发了狠般抓着衣服的那个孩子,一时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从那之后,每一天晚上,午夜梦回之时,那个银发孩子总会突然惊醒,然后蜷缩在被子里,抓着不知掉是从哪里来的指环,痛苦地祈祷着,念叨着她所听不懂的话。
碧洋琪悄悄关上门,已经是第无数次从门缝里看到这一幕的她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做,
那孩子越来越古怪了。
那天宴会上、甚至是跑遍了城堡,找到了所有钢琴演奏的曲子,仿佛成为了某种执念一般,被一遍又一遍的弹奏着,
那个比之前更加孤独的银发孩子总是会坐在钢琴前,在无数次重复演奏之后,总是会呆呆地坐在哪里,仿佛失去了所有生机一般,怔愣地仰望着外面的天空,
直到几年后某一天。
他终于不再演奏了,也不再等待,一切都好像恢复到了原来的样子。
可碧洋琪还是能感觉到,那隐藏在表明平静下的暗涛汹涌,那是仿佛随时都会连带着他自己在内的、足以摧毁一切的悲伤和绝望。
那首曲子仿佛成为了某种禁忌一般不再被提起,也不允许别人提起,被彻底封藏,唯独那个指环始终被珍惜地保存着,仿佛那是最后的希望一般挂在了他的脖子上。
当年那个蜷缩在柜子里无声哭泣的孩子,依旧躲在那孩子的内心深处,嘶吼着、挣扎着,朝着某个人奋力伸出了手……
直到那孩子在8岁时的某一天突然听到了真相,从此离开了家,消失在了西西里的某一个角落。
而这些,
小纲吉都不知道。
那个时候,他在走廊外找到了同样被那些破碎的瓷器追杀着的女孩子,那双看起来和狱寺君一模一样的眼睛让他甚至不需要过多思考,就知道了那就是狱寺君的
姐姐。
过于紧张的气氛,以及极短的时间,让小纲吉下意识忽略了一瞬间从心底升起的异样感。
他下意识冲了上去,保护住了那个女孩,然后拉着她往小狱寺的方向跑去。
小狱寺的琴声和那道保护屏障发出的光芒以及共鸣引导着他的方向,
通道缓缓打开,只差几步就可以离开。
就连小纲吉自己也忍不住有些放松下来。
可就在刚踏进通道范围的时候,他透过钢琴表面的反射看到了,身后那个“女孩”的真面目。
根本来不及想太多,猛地往后跳去。
或许是他的动作太过突然,连身后的那家伙都没有反应过来,居然真的被他成功拖住了。
隐约间他似乎看到了狱寺君睁开了双眼看向了他这个方向,也似乎看到了狱寺君那惊恐的表情,但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轰!!!
印象里,这是在意识彻底之前能听到的唯一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