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开身上的画皮，段小琴化作一只仙鹤，不慌不忙地在画圣宫里散步。
没有人知道段小琴有多少张画皮。
拨动镜中画面，梁稚玉看了一会儿天庭上的群仙宴，拿着观世镜走进房间，顺手带上房间门。然后她转过身，碰了一下门。
与房门重叠的任意门恢复为卡牌状态，梁稚玉将卡牌和观世镜放在一起，灵魂出窍，卷着卡牌与观世镜，瞬息神游千里，来到万妖国附近的海域。
用灵魂穿上女娲号，梁稚玉施施然地踏足万妖国王宫。
虎鲸国主在这里，妖王八号和始龙也在。
梁稚玉指着天，问她们：“上去吗？”
“上去掀翻天庭？”始龙是个三四十岁的女子，眼角长着鱼尾纹，眉目细长，墨色长发似无数根细蛇，额头两侧的角被血色染红，散发腥味。
地上躺着一条断作数截的海蛇，是始龙揪出来的龙宫细作，被她当场杀死。
“去月亮背面看看那里藏着什么东西。”梁稚玉说。
“现在看不到月亮。”始龙的目光穿透宫殿，看向天上的天庭，一双龙角落下来，化作一对兵器出现在手中。
八号理了理头上的碎花头巾，笑道：“月亮现在在世界背面，不过管理者神通广大，我们上天想来不必绕远路。”
将任意门的卡牌甩向宫殿大门，梁稚玉说：“穿过大门，就能抵达月亮的背面。”
她先行一步，跨过门槛。
八号紧随其后。
始龙抚摸着龙角化作的兵器，瞟一眼老态龙钟的国主，倏地变成金龙，驾云飞过宫殿大门。
国主起身，拄着长拐杖走向大门。
门后的大地黑暗冰冷，没有一丝生机，只有死一般的寂静。
梁稚玉拿出一盏灯，照亮月亮背后。
这里是真空，无需宇航服，她也能生存。之前她用观世镜照过这里，感知到这里隐藏着巨大的危险，及时停止了查探。所以，这里隐藏着什么，她是不知道的。
羲和说，月亮背后的可能囚禁着太阴星君望舒。
灯光驱散了黑暗，映入梁稚玉眼帘的，是一片战场遗迹。
废弃的战车半埋在土里，折断的戟飘在空中，未被收殓的尸体变成干尸。
抽奖游戏不断地提醒：
【能量收集进度+134……】
【能量收集进度+89……】
【能量收集进度+51……】
始龙落在梁稚玉身边，捉住一根失去光泽的羽毛，语气染上忧伤：“始凤果然死了。她说羲和骗我，我不信。她说天庭不待见龙，我也不信……”
喃喃自语着，始龙问：“她真的死了？”
战场上弥漫着法术残留的气息，始凤的同盟既有妖类亦有神仙，她们的仇敌是天庭。
梁稚玉望向灯光照不到的黑暗深处，一个提着斧头的男巨人走进昏黄的灯光里，身上缭绕魔气，其修为赫然是仙境。
……
琼楼玉宇，贝阙珠宫。
天帝在瑶台设宴，请群仙赏桃花。
仙婢捧着美酒佳肴，似蝴蝶来回穿梭，伺候众神仙。
忽而天帝唤来天兵天将，沉声下令：“将羞辱迟绫上神的凡人押上天庭。”
“是！”天兵天将奉命下凡。
神仙们瞧着脸色铁青的迟绫，议论纷纷：
“跟谁好不是好，他偏要跟羞辱他的男人好，他喜欢被羞辱？”
“青州百姓没得罪他，被他旱了三年，得罪他的反而被他当成兄弟，难怪凡人编曲目咒骂他。”
“兄弟？契兄弟吧……”
一位仙婢将菜端到无双龙王案上。
龙王心情好，赏了她一个仙果。
她欣喜地道谢，退下后，在论坛自救版说：“……龙王赏的仙果汁水甘美，还让我涨了十年修为。”
王如是问：“你晋升先天了？我过年前晋升先天境界，还没拿礼物呢。”
下一刻公告刷新，仙婢看着王如是拿了礼物，心里忍不住泛酸，鼻子也酸了。
去年她考中仙官时，论坛里人人祝贺她，她还拿了礼物。
上了天，她才晓得她考的仙官在天庭等同于仆从，处处受气，既没有覆海移山的神通，也不能长生不死。
大多数“仙官”修为低微，只是老得比凡人慢，寿命比凡人长二三十年。好比她，侥幸得了修仙法诀，忙得没空修炼，有空修炼了，却发现论坛的修仙法诀更精妙，习武更容易晋升先天。
她后悔上天了。
她想回凡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