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没有受害者的尸体。
濑川阳太带走宫野明美的时候,她由于失血多少有点昏昏沉沉。
“别,志保,不要……”
fbi脸色十分差劲。
开车离开的两名有代号的组织成员面色也说不上好。
事情出了差错,琴酒自然心情好不到哪里去。而玛克酒也神情不佳……因为枡山瞳的心情差到了一个新境界。
“琴酒。”黑发男人没用习惯的戏谑风格说话,他嗓音干干的,“你今天是什么意思?”
topkiller没理他。
“联系我准备南欧的偷渡线,你想要留着那个女人的命……她有且仅有的价值……”玛克重复着琴酒的用词,“你不要告诉我,是因为组织里那位药学红人?”
“是又如何?”
“你疯了吗?”
“一个外围成员而已。”
琴酒漫不经心道。
确实,从他的角度来讲,放过一个外围成员,似乎不算什么大事,在boss的信任下,这种等级的任务细节,他行动的自主性很高,可是……
——大哥,你“自己”有什么意义,你不知道啊大哥!你可是[唯一的真酒]啊!是[酒厂劳模]!你怎么能跟贝尔摩德学习呢?你人设崩掉了啊!
[琴酒]的一小步,是[我们]辛辛苦苦忙活的好几大步。
“严格来说,这是背叛。”
玛克一手搭在方向盘上,一手点燃香烟放在唇边,他眼底晦暗不明,“作为行动组的一把手,组织高层,您不会对这点心里没数吧。”
琴酒深深地盯着他。
这样的发言风格,并不像以往的朗内尔……也与他之前选择玛克酒来合伙完成这项计划的初衷不符。
虽然最后失败了,但是琴酒不以为然,如他所说,一个外围成员。
至于涉及到的天才组织科学家,也不过是那一个人而已,他的盘算和计划里还有其他更多备用的人选……只是根据日常的观察来看,[雪莉]的性格是更可能配合完成交易的那个。
可是,朗内尔,作为他挑选的[同谋],如果与自己事先预设的定位有所偏差,那乐子可就大了,有必要的话,琴酒会选择现在就让对方消失。
要知道,他之所以避开伏特加和组织,私下要求玛克回日本这一趟,原因就在于……
“切宁。”琴酒道。他也点了一根烟,整张脸隐藏在弥漫的烟雾后。
“玛克,她已经十八岁了。”
“我知道,怎么了。”朗内尔回答的态度很随意,“马上十九岁,要上大学了,然后呢?”
“你一直跟在她身边,告诉我,她现在的身体,能走多远的路?”
……
枡山瞳的电动轮椅在安静的走廊里悠悠地前进着,除了电机声,没有别的声息。
她袖口下,探出了袖珍枪支银色的枪口边缘。
对于琴酒的动机,尽管她早有猜想……
女孩顿了顿,目光扫过自己的双腿。
“所以说,”玛克冷冷道,“有什么关系,她是脑力成员。”
面对男人墨绿眼眸里的严厉之色,黑发男人反而笑了笑,“真有在乎的必要吗?她活动受限,更利于被[掌控]。你有想过吗?如果她有你这样的身手,再加上那份头脑,会是多么可怕的……敌人,在某种情况下?”
他迎上琴酒举起的伯/莱/塔。
“十分钟前,这把枪的枪口还对着另一个人呢,现在是我了,好吧……怎么,我说得不对?”
“我允许你重新组织一遍措辞。”
“不然呢?要杀了我吗?你打算怎么跟她交代,在她的腿还没好的时候,又折断了她习惯依靠的另一双?”
他勾着嘴角,还有心情用大拇指倒着指了指自己。
topkiller毫不犹豫。
枪支的保险拉开了。
场面僵持不下。
冷静。
冷静。
枡山瞳停下动作,她指尖触碰着冰冷的枪管,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失态了。
“抱歉,前辈。”
本来放肆对着黑洞洞枪口的玛克,垂下了狭长的黑色眼睛。
“我不想为切宁增加无谓的风险……无论如何,我只听从她的安排,她的想法就是我的想法,她不在乎的,我认为也没什么好在乎。况且,我会永远担当她的[手]和[腿]。”
……
“gbf7479。”
琴酒把枪塞回怀中,报了一串数字。
“那是什么?”
“组织里提升身体素质的药物,这个版本不适用于她的情况,需要专业人士从成分和比例上调整,回去之后,让那小鬼自己上点心。”
共享意识。
——这多半是他尝试过的某项药物。
[玛克]道。
——我想也是。
透过[玛克]的眼睛,枡山瞳凝视着topkiller的长发,那片绚烂的金色,总能让她的心境更容易平和下来。
但是,看着看着,她发现,琴酒的发色好像没有那么金……了?
“专心开车。”
金发男人瞟了身边人一眼,他感知极其敏锐,自然察觉到了怪异的视线。
——今天踩雷太多了,再用[玛克]的身份跟大哥聊头发,估计一顿打跑不掉了。
朗内尔一言不发,再次踩下油门。
——这下,真的需要找几个药物科学家了。
枡山瞳想。
gbf7479,该死,这药的后遗症不会是让发色变白吧!
伦敦宅邸。
枡山瞳的[另一间书房],是她用来学习和完成作业的房间,里面摆着高中生的阅读清单上的书籍,多功能角度尺,甚至还有一个地球仪。
她打开房门,室内空无一人。
枡山瞳不慌不忙,仔细辨认着视线所及之处的线索。
【由窗户进入】【遗落的发丝?】
【没有翻找痕迹】【不是偷盗】
桌上书目位置不对,至少有两本偏移了五度以上。数量也出现了差错,少的那本应该叫做……
“嗨。”
一声招呼从身侧传来,女孩头也不回,手臂在空中划了个半圈,动作平稳流畅,瞄准的方向也颇为准确。
“你不该在今天惹我的,而且,我必须要告诉你,我这会儿对金发过敏……”
来人从角落踏入阳光下,他的金发,和她之前捕捉到的某个痕迹一致。
波本手里拿着一本狄更斯撰写的《远大前程》,笑盈盈地开口:“哇噢,这可不是我期待从久别重逢的大小姐口中听到的话。”
——现在举报他,能扣红方多少分?
枡山瞳仿若看见了曙光,她在心底紧急计算着利弊。
这厮还是个人气角色。
“不是吧,坚持拿枪对着我吗?”
安室透并不怕,眯起眼睛道,“话说,你这横枪的姿势,有点像组织里出色的某位……”
枡山瞳手腕旋转,把枪竖了过来。
“……现在就很标准了。”
“我师从一位好老师。”女孩声音淡定。
——她长大了,面容成熟了些许,曾经面对他的胆怯和不安如今都不见了。
安室透想,这让他本就不算好的心情越发糟糕。
在枡山大小姐面前,他一向表现堪称满分组织成员。
波本沉下脸,向前走了两步。
“我想,我还有资格要求你做些无伤大雅的事情?”
“您是说,为组织工作?”
枡山瞳左臂内收,把枪更贴近自己的肩膀。
——这是为了防止夺械。她的确长进不少。
安室透干脆用两根手指点上女孩的武器,唇角轻扬。
“是的。”
“好啊。”
枡山瞳突然笑了。
她迅速压下了枪口,连弹夹也熟练地卸在掌心,以示诚意。
“什么组织工作?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完全是一副听闻了高兴事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