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刘冰凑上来添油加火:“我说,这活就他妈的不能干啊,谁要表现就自己干完,彻底表现嘛!”
赵能也不起什么好作用:“对对,刘冰说的对啊,说不定学校一高兴,直接进了学生会,主席的干活啊!”
“对啊,师长旅长的干干,不强似咱这小班长?”刘冰补充。
这时围观的同学也跟着起哄起来。经过一两天的时间,我们这个范赵刘团体有逐渐扩大的趋势。这也很正常,在都没有团体的情况下,第一个成立的强势团体,必会引起人们的关注和趋从,追逐和依附强权本就是人类的劣根之一。
张楠终于挂不住了,眼里的泪珠滚落下来。
邢雯雯走过来推了我一把:“行了,知道你厉害,少说两句,真是的!”作为老同学、范赵刘团体编外后勤力量,邢雯雯对我这个老领导不是特别尊重,气得我直翻白眼。但老同学的面子自不能不给,而且同时我又看见了季晓娟在座位上冲我招手。我分开人群走向季晓娟,她迅速将一块糖扯掉糖纸,塞到我嘴里,笑着说了句:“堵上你的嘴!”幸亏大家都在关注张楠的表现,没往这边看,即使看也是看见我的背影,没有人看见季晓娟的动作,不然可丢人丢大了。
事情的结局是张楠到班主任王惠香老师那里告了我一状,王老师当时就赶了过来,在教室里守着全班同学的面,把我喊道讲台旁,狠狠的训斥了我一番,还揪了我的耳朵。我无声的抗议着,看着这个站在讲台上才比我高出一个头未婚女老师,感觉她其实真的很讨厌。我默默地诅咒了她一辈子嫁不出去。
我还得到了另外的照顾:分得了比班上其他同学大得多的除草区域,而且在最里面的栅栏处,过了栅栏就是古庙。这个地方的草最多最高。赵能和刘冰也同时得到了相应照顾,离我不远。
学校的除草不是割草,是要连根拔起的,虽然有镰刀,但只是用来对付较顽固的野草,主要工具是双手,一场劳动下来,手上勒破皮是常事。
我蹲在荒草从中,外边是看不见我的。开始带着怨气干活,但干着干着注意力就转移了,辨认着不同的野草,偶尔跳出的小蚂蚱、小蛐蛐倒也好玩。渐渐愉快的干起活来,王老班可说了,自己干完自己的就可以休息了。
渐渐行进中,我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我不知为什么,天生的感知与众不同,对于危险总有一种莫名其妙的预知。我说不出那里不对,周围也没有一丝声音,但就是不对。我停了下来,仔细寻找,连扭动脖子时我都很小心,生怕发出一丝的声响。静下来、静下来,我让自己静下来。这是我的另一个功能,我可以强迫自己静下来,用心去听平时听不到的声音。这个可不是天生的,而是小时候犯了错误,被父亲惩罚关小黑屋时练就的。他关起我来后,就去忙活别的,经常忘记放我出来,我闲极无聊就盼着被放出来,就会仔细听父亲的脚步声,渐渐竟然听到了很多平时听不到的声音,我给自己这种功能取名为“冥听”。后来我一进小黑屋就开始冥听,竟然不觉得时间的长短了,再后来我即使不犯错也经常溜进小黑屋练习冥听,直到我在随时随地都可以立刻进入冥听状态。
我听到了,“沙,沙沙…”是草在动,“嚓嚓…嚓嚓”的摩擦声,我甚至听到了“咯吱咯吱”的声音,像极了我们扭脖子、掰手指是骨骼的“咯吱”声。就在我的右前方,我断定那里一定有活物,我甚至能感觉到那股生气。
“难道是一窝小兔子?”我兴奋地想着,“那可太好了,有大的就烤来吃了,小的养起来,养大后还是烤来吃了!就送给邢雯雯那小丫头养着吧,养大了在要回来,哈哈!”我又往前挪动了一下步,想:“不会是一窝老鼠吧?那可太讨厌了!”
我是蹲着往前挪动的,每一步都很缓慢小心,后来干脆膝盖着地,跪着爬行了。一步、两步、三步…突然那声音停止了!难道是跑了?我再也沉不住气了,站起来就往前跑出两步。然后我戛然止住了脚步,因为我看到了:蛇!
一条很粗很粗的大蛇,比我脚脖子都要粗,我估计直径应该在10厘米以上吧。不是农村常见的那种绿皮花纹蛇,而是一种罕见的红底黑花的蛇,它既不是盘着的,也不是伸直的,而是以一种非常奇怪的姿势呆在那里。它的头伸得笔直斜向天空,离地面又半米左右,再往下弯弯曲曲,中间还打了一个环形,再往后就没在了草丛中,我看不到它的尾巴。我不敢动,就那样看着它,它也明明知道我的存在,但没有惊慌失措,依然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口里有口水流出,一直流到地上,之间拉着长长的丝线。
一会,它动了,头重重地落在地上,环形也打开,虚脱的扭动着身躯。再一会从我看不见的蛇尾方向,突然又游过一条大蛇,比这条身躯略小,外表花纹一样。在这条大蛇身上游走着,直到蛇头缠在一起,厮磨起来。
半晌,两条蛇向着古庙的方向游去,草纷纷歪向两边,它们游过栅栏的空隙,很快消失在草丛中。
我自觉不是一个胆小的人,但我却被这景象震住了。但心中却涌起了好奇:那庙里到底有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