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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小姐和周秀才两个人都呆了。
叶小姐更是“腾”地一声站了起来,“大强你在做什么?还不快起来!你是什么身份,怎么可以如此亵渎公子?!”
公子可是知府大人的贵客,怎么可以被一个市井平民的毁容女子给亵渎了。
叶小姐说完,急急忙忙去看公子的脸色。
公子必然大怒,刚才只是没有反应过来而已。
可她什么也没在公子脸上看到,找不到丝毫愠怒。
公子清俊如天人的脸庞上一派平和,视线慢条斯理地垂下,毫不避讳地落在了怀里叶软色的身躯上,有如实质,察觉不出情绪。
甚至隐隐约约透着一种等候已久的理所当然之感。
不对的。
男女授受不亲,更何况是如此亲密的举动。
公子如此的端方君子,应该连看都不能看一眼的,立刻把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推出怀里,斥责她逾越。
但……公子什么都没有做。
他靠在椅背上,任凭少女近前,推开他挡路的手臂,只是视线随着她而移动。
就仿佛在等着她自投罗网一样?!
公子唇边笑意浅淡,垂眉,捏着杯子的右手放下了小圆杯,手臂禁锢住了少女不盈一握的腰肢,阻断了她的退路,将她进一步搂向自己,消除了两人之间最后一点虚虚的距离。
这么近的距离,少女的脸只能倚在公子的颈弯里。
叶小姐震惊得无以复加,“公,公子,你……”
不,不对啊……
顾宴清偏着头,垂目看着安静坐在他腿上的少女,缓言慢语,却透着说不出的寒意。
“陛下这是做什么?臣怎么担当得起。”
温玉束冠的白衣公子,眉间清冷疏离地看着在钻进他怀里,身段玲珑娇媚的女孩儿。
看起来像是万千妖娆的女妖精,使出浑身解数,却勾引不了不染欲念的清冷仙人。
腰上熟悉的温度和力度,让软色身体的某些记忆被重新唤醒,她本能地在顾宴清怀里打了个通心的冷颤。
公子说着担当不起,可横在软色腰间的手臂却没有丝毫要挪开的意思。
软色感受到她的发旋被他亲了亲,头顶传来他轻轻的叹息,“真是个小可怜。”
软色却害怕更甚了,望着顾宴清的眼睛波光凌凌,本能地出言讨好,“兄,兄长,软软好想你……”
少女的身体镶嵌在年轻男人宽阔的怀抱里,越发显得两者体格差距巨大。
顾宴清听了,却只是勾唇冷笑。
“是吗?那真是有劳陛下了。”
叶小姐和周秀才都没有听清楚顾宴清叫软色什么。
因为没人往那两个字上面想。
周秀才的震惊程度一点都不比叶小姐来的少。
“叶姑娘,你,你在做什么……”
顾宴清低着头,指尖从怀里挑起软色的下颚,那双剔透的眸子俯视着软色,“陛下,这位公子等着跟你成亲呢。”
用着全天下最尊贵的敬语,做着全天下最不敬的事情。
软色那双平日里熠熠生辉的眼睛,此时溢满了楚楚可怜和无助。
她立刻转头看着周秀才,“不行。我不能嫁给你。”
说完后,她连忙仰视着顾宴清,乖巧得如同尾巴捏在人家手里的小猫咪,“兄长,这样可以了吗?”
公子似乎并不满意,为难地唔了一声。
“陛下何必问臣呢?陛下贵为天下之主,臣只是陛下的臣子而已。”
那这就是不满意的意思。
软色立刻又扭头,“我不喜欢你,你连兄长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叶小姐见软色说完又眼巴巴地看着公子。
这回他们终于听清楚公子说的“陛下”两个字是什么意思了。
叶小姐和周秀才双双瞳孔地震。
什么意思……不能理解。
公子为什么叫一名少女陛下,而且自称臣?
龙椅上的小皇帝明明是先帝的嫡皇子出身啊……
公子抬起软色的脸,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吻。软色颤着睫毛闭上了眼睛,公子的唇离开她才又睁开,流转的美目满是惊慌,无措地看着他。
“陛下今日可真乖,知道臣找了你多久吗?”
叶软色连打颤都不敢了,安静地承受顾宴清的亲吻,讨好地看着顾宴清,不敢回答这个问题,“兄长,我以后都会乖乖的。”
“是吗?”顾宴清换了一只手环上叶软色的腰肢,似乎并没有在意软色的答非所问,温热的右手轻轻抚摸着软色凝若羊脂玉的脸蛋,直至抚上了她的伤疤。
“伤疤是谁帮你弄的?嗯?”
桌子下的小白狗瑟瑟发抖地用肉垫捂住了眼睛。
软色自然不会把系统供出来,“我自己……”
顾宴清抚摸着软色的长发,“政务不好好处理,邪门歪道倒是一学就会。”
软色只能任凭顾宴清慢慢撕掉了她的假伤疤,以及脸上别处的伪装。
这些材料被顾宴清丢进了滚开的茶水中,立刻萎缩成了一团。
叶软色真正的容颜此时才露出。
周秀才眼中满是惊艳。
但他迅速地想到了一件事。
如果说如果小叶姑娘真的是傀儡小皇帝,那让皇帝都会受制于人的人,这个人会是谁?
周秀才双腿发软,几乎从座椅上跌下来。
摄政王!
叶小姐也在同时想到了这个问题。
“扑通”两声,周秀才和叶小姐双双匍匐跪地,在地上噤若寒蝉,头也不敢抬。
来的根本不是什么顾氏的庶枝公子,来的人分明是摄政王本人!
未来的天下之主!
叶小姐满目含泪。
她终于明白为何公子独独留下了她的请柬了。
她竟天真地以为是她入了公子的眼……!
茶屋里四个人,两个跪地,一个缩在公子腿上,谁也没比谁更有骨气些。
整间茶室里唯一端坐着的顾宴清,听着二人跪地,连眼皮都没抬,一眼也没扫过他们身上。
“陛下娇贵异常,往日身边伺候的人没下过百。为了离开臣的身边,陛下却宁可放下万金之躯,藏于偏僻小镇的市井,做伺候人的卑贱杂役,任人欺凌……”
顾宴清捏住了软色头上廉价的玉簪,轻轻一拉,玉簪掉在地上,碎成许多块。
软色一头如瀑的墨发在顾宴清的手臂上松松散开。
叶小姐一头重重磕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