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较于他们定好的一百个起罚,五十个,他够手下留情了。
今妱想,等手机拿回来她就删了。
岑晏好似她肚里的蛔虫,“删了我也能记着,写你手机里是给你看的。”
“……”
岑晏的心情比刚才明朗不少,将手机还回去,“等你哪天来例假,不疼的让我给你煮红糖水,你想吃什么吃什么。”
“……”
无话说。
今妱不得不服。
吃完早餐,岑晏照样吞下两粒感冒药,手机又进来消息,全是家里老头子的无能狂怒。
昨晚他当众下人脸子,可把老头气的不轻,没让那群保镖再上楼绑他一次,是最后的体面。
屏幕亮度暗下去,他一条都没回。
给大狗套上牵引绳后,他们一起出门回家。
车辆驶出停车场,从黑暗到光明,芒果黄热烈的阳光扑面而来,他们汇入波光粼粼的车群,就像鱼儿涌入无边热浪。
今妱坐在副驾回宁赴逐的微信,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什么外套?】
那边手机不离手,秒回【校服外套,当时系在你腰上好像忘给我了】
完了,还附赠一张猫咪眨眼的表情包。
今妱的指尖停在输入框里无感地顿了两秒。
校服外套——他们拍戏时的道具,硬要分是谁的,那也是剧组的。
到这她明白过来,对面是在没话找话。
红灯间隙,岑晏侧头看一眼后视镜,收回视线时定住了。
宁赴逐的表情包,好死不死精准地占据了他的视野——
一只猫,一只眨眼撒娇卖萌的猫。
大男人发猫。
“呵。”他冷笑一声。
娘们唧唧。
今妱闻声,疑惑地向边上瞅了一眼。
岑晏挂挡启动车子,表情很淡,指骨修长的手搭在黑色方向盘,单手游刃有余打着转盘,手腕上银色链子的末尾细细一条荡在空中。
她的那条在洗澡前摘了下来,现在躺在她背包里。
他们之间有很多相同的单品和衣服,大部分都是岑晏买的。
而这一买就买两份的坏毛病,是夏热带出来的——这人热衷一买买三份,擅长雨露均沾。
中学时,长辈们常拿他们三里看上去气场最不合的今妱和岑晏开玩笑,甚至还口头上定了亲。
因为是玩笑,谁都没当真。
因为三人有很多同样的东西,家长们也见怪不怪。
他们的关系,就像是亲人一样。
今家的别墅前自带一个小花园,大老远就能看见梧桐树的绿叶张牙舞爪地伸向蓝色天空。
他们下车,岑晏开后门将阿拉斯加放出来。
绿油油的草坪围满一圈粉色月季,枇杷树点缀哑光黄的果子,边上一层楼高的树上红石榴花开得正好。
“汪!”大狗的爪子一着地,兴奋地在院中追起了蝴蝶。
今母听见动静,欢欢喜喜迎出来,神采飞扬地上前拍了拍岑晏的胳膊,“哎哟哟,昨晚可把你爸气得不轻啊。”
哪怕她不在现场,也有前线人员向她发来电报。
她下巴尖朝隔壁的院子点了点,啧啧摇头,“大半夜跟人在院里摔跤,一把老骨头了还当自己是十几岁毛孩。”
岑晏下意识跟着看过去,一心想回来吃饭,都忘记今家到自己家就几步路的距离。
今母拉着他进门,“放心,你爸一早出门了,你俩碰不到。”
跟在他们身后的今妱:“……”
沉默,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电话里说想她,是假的吧。
到了客厅,今母才记起来还有个女儿,回头“哎哟哟”叫了好几声:“你大热天穿个外套做甚?”
岑晏宽大的外套荡在今妱身上,她上身春天下身夏天,在三十来度的天里显得非常不伦不类。
她两步并一步上台阶,“我上去换衣服。”
说是“换”,其实就是把外套脱了,在岑晏的t恤和运动短裤里面换了身内衣,反正都是干净的,她也懒得再拿自己的衣服。
今妱将外套挂在肩膀,边下楼,边双手捋顺头发扎了个丸子头。
还没开饭,今母和做饭阿姨去厨房研究菜谱,大狗精力充沛,嗨皮地在她们旁边绕圈。
岑晏跟自己家似的窝在客厅沙发里,坐姿懒散,左脚脚踝搭在右腿膝盖,把早上没看完的电影继续看下去。
今妱拿下外套叠好,放进收纳袋里递给他。
岑晏头也没抬,往边上去了去给她让出位置,“放你那吧。”
今妱放到茶几上,说不要,让他拿回去,“我柜子里都是你衣服。”
不知是哪句话戳到了他的神经。
岑晏丢开手机放下交叠的长腿,两腿随意敞开,双手抱胸仰头看她。
今妱还站着,明明她才是居高临下的那个,气势上莫名被他压了一头。
漆黑的眸注视着她。
半晌。
“别人的衣服也能放你那了。”
此刻那张干净朝气的脸庞,不知道该不该用落寞来形容。
他轻飘飘得出结论:“看来家花是没有野花香了。”
今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