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阎队。我保证晚上开会的时候准时汇报情况。”成丽雅说。
谭海龙有点不满,抱怨着说:“今天又要加班了,本来我想约人吃饭。”说完,看了一眼凌霜。凌霜发现谭海龙看她,把头扭到了旁边。
阎队说:“立即取消,咱们马上开始走访。小霜留下来,帮着橙子他们拍照。”
谭海龙嘟囔着,跟着阎队出去了。小霜冲他做了个鬼脸,然后开始了忙碌。
现场比较简单,房子是两室一厅的,客厅正对着门,面积很小,客厅后边是餐厅和厨房,再往右边是卫生间。两个卧室比较大,死者死在了左边卧室的沙发上,沙发正对面有一个电脑桌,电脑处于休眠状态。电脑桌旁边的地上有几个可乐的空瓶子,电脑桌上有一个可乐瓶,里面还有没喝完的可乐,皮鹏把可乐瓶放在了证物袋里。
电脑桌旁边有一个书柜,打开门,书柜的隔板上和书上有一层浮灰,看来已经好长时间没动过了。在书柜最下面的一层,发现了浮灰被划过的痕迹,看样子痕迹是新鲜的,皮鹏让小霜拍了照。书柜的把手上没有发现指纹,书柜外面下部有一些杂乱的指纹以及混乱的擦痕,看来是小孩乱摸或背靠着玩留下来的。
地板是水泥地,打扫得还算干净,从书柜到门口的地板发现了人为擦拭过的痕迹,现场虽然没有发现打斗过的痕迹,但擦拭地板这一行为说明一定有人想掩盖什么。在这些痕迹上面发现了新足迹,足迹从门口延续到了左边卧室的沙发旁边,应该是死者父亲的。
门窗完好无损,厨房已经有几天没用过了。餐厅桌上有两个方便面筒,里面有剩下的汤,皮鹏做了提取。客厅右边的卧室被褥摆放整齐,墙边放着一些玩具,地上发现了高跟鞋的脚印,从衣柜直到门口。彭鹰打开了电脑,查看了受害人的上网记录,在沙发靠背上还发现了死者的手机。
死者仰卧在沙发上,就像睡着了一样。肚脐旁边发现很多针孔,应该是注射胰岛素留下的。成丽雅不由得摇摇头,有糖尿病还喝可乐,死者可真是用生命来行乐了。全身没有发现任何外伤,包括约束伤、抵抗伤和威逼伤,尸检工作似乎很简单,看来只能等尸检后再确定死亡原因了。出现全身尸僵,尸斑主要沉积在身体的后部,没有被翻转过,综合判断死亡时间为大约18小时前,也就是昨天晚上23:00-24:00之间。
门铃已经坏了,门把手上发现了指纹,门口有一块脚垫,提取不到脚印。门上贴了一幅海报,是AAK服装的海报,上面是当红明星李筱薇。
阎队和谭海龙敲开了死者家邻居的门,开门的是一个60岁左右的阿姨。阎队说明了来意,阿姨把他们让进了屋里。
阎队问:“阿姨,隔壁的关自立死了。最近几天,他们家有没有发生过什么奇怪的事情或者有什么奇怪的人来过?”
“他们家最奇怪的就是关自立。我是看着这孩子长大的,关向东和梅兰英两口子原来就住在隔壁。后来小关结婚了,老关两口子又在中心医院附近买了套房,小关俩口子就住在那儿。后来小关的儿子浩浩上幼儿园的时候,小关非要和老关换房子,说住在老房子这边离幼儿园和学校更近。老关拗不过小关,就同意了。目前,小关已经在这儿住了有四五年了。小关成天窝在家里睡觉,孩子都两个了,还是什么都不干。每天要吃肉,还要喝可乐。就是那种大桶的,他一口气就能干掉一桶。最关键的是他有糖尿病,都已经在打胰岛素了,还要喝可乐。”阿姨就像打开了话匣子,“可惜了,这孩子小时候学习很好,在bJ、上海都读过书,读的都是名校,可是谁也没想到,长大以后他会是这样。院里的老邻居暗地里都叫他高级废物。”
“好的,阿姨。这些情况我们都记下了。”阎队说,“您再好好回想一下,他家这几天有什么奇怪的事情?”
“奇怪的事情!让我好好想想。”阿姨想了一会儿说,“真有一件事情挺奇怪的。好像是前天,我从猫眼里看见三单元的小凯好像来过,用力敲门,在门口吵了半天,好像在骂关自立。可是小关没开门,也没还嘴,我觉得挺奇怪的。”
谭海龙说:“阿姨,也许他不想起冲突,所以没还嘴也没开门。”
阿姨笑了笑说:“那不可能。小伙子,你不知道,小关的脾气特别暴躁。有一次,我把垃圾放在了门口,出门时忘了倒掉。等我跳完广场舞回来的时候,就看见我们家门口多了好几袋垃圾,有的还甩在了门上。我很生气,就骂了几句,谁知道小关从他们家冲出来,大声地骂我为老不尊,臭不要脸,把垃圾放门口,没有公德心,还推了我一把。我真是没想到,一个读书人,一个我看着长大的孩子会那样对待我。你想想,他对我都是这样,还能放过小凯。”
阎队说:“阿姨,也许他当时不在家,有没有这个可能?”
阿姨思考了一下:“像是不在家,但也不大可能。”
阎队问:“为什么呢?”
阿姨说:“如果他在家,他一定会和小凯起冲突,如果他不在家——可是这孩子成天在家,吃喝拉撒都在家解决,哪儿都不去。”
“阿姨,小凯是谁?叫什么名字?”阎队问。
“噢,他叫苗凯,20多岁,买了三单元301的房子。家是附近农村的,他们搬过来已经三年了。”阿姨说。
“谢谢阿姨,今后我们有可能还会来麻烦你。”阎队站了起来,递了一名片说,“这上面有我的电话,您要是再想起什么来,就给我打电话。”
“好的。”阿姨说。阎队和谭海龙离开了。
河堤北街现场,黄一为他们看到一辆老款捷达轿车,死者死在了驾驶位上。死者身体向前蜷缩,爬在方向盘上。报案人是一名交警,下午5:20左右,交警巡逻到这个路段发现了这辆车。反复喊话无效后,上前查看,这才发现司机趴在方向盘上,拉开车门发现司机已经死亡。
交警告诉李建强和黄一为,他拉车门的时候戴了手套,应该没有破坏指纹,其它地方没有动过。李建强很欣慰,警察两个字不是白叫的,这位交警虽然不是搞刑侦的,但保护现场的意识很强。
副驾驶座位上有半瓶可乐,挡把、扶手箱、地板和座位上有可乐洒出来的印迹,可乐瓶上发现了指纹。行车证上登记的车主叫韩明,驾驶证也是韩明的,经确认死者就是车主韩明。车应该是前几天刚洗过的,在轮胎上发现了轮胎腊,副驾驶座、后备箱、后排座位没有发现任何足迹或指纹。前后门上和仪表台上有一层浮土,左前门里边的门把手有指纹,附近的浮土被擦掉了,这是司机使用过的痕迹。右前门里边的门把手附近的浮土被擦掉了,副驾驶位的储物箱外边也被擦过。另外,车玻璃外边的浮土也被擦掉了,这说明副驾驶座有人进来过,来人还擦掉了自己留下的痕迹。打开扶手箱,上面是一个隔层,拿开隔层,下面有一部手机,已经关机。黄一为拿出了手机,看着这个手机出了神。
正在拍照的车晓东问:“头儿,你在看什么?”
黄一为回过神来:“我在想死者的手机在哪里?”
车晓东问:“这不是死者的手机吗?”
“应该不是。”黄一为说。
戴家兴也说话了:“为什么?”
黄一为说:“其实很简单,我推理出来的。一般人会把手机放到随手就能拿到的地方。但这个手机却放在扶手箱的最下面,上面居然还有一个隔层,这样用着不是很方便。”车晓东和戴家兴点点头。
黄一为继续说,“所以我推断这个手机至少不是死者现在用的手机,大概有两种可能:第一,手机是死者替换下来不用的;第二,手机不是死者的,放在隔层下面,也许就是不想让人发现。”
车晓东和戴家兴认为很有道理,戴家兴问:“那死者的手机呢?”
黄一为说:“这就是我们必须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