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文君递给她两张纸巾:“看得出来,你很爱他。”
成丽雅擦擦眼泪说:“文君,你别误会,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韩文君急忙解释:“橙子姐,我真的没有介意。你们真心相爱过,你们都没错。”
她们都是比较理性的女人,成丽雅能够看出来韩文君是真诚的。她说:“一为运气不错,你比我更理智,更适合他。”
韩文君赶紧摆手:“姐,别那么说!”
成丽雅慢慢平复下来,握住了她的手:“常虎案前,其实他很活泼。常虎案发生后,他的性格发生了很大变化,尤其是从国外回来以后。不过最近半年多,他还好像逐渐缓过来了,开玩笑的时候比原来多了。你还要多关心他,多跟他说话。他这个人在感情方面不太擅于表达,做得多,说得少,说不上是内向,还是害羞。偏偏碰到我们两个,也都是比较内向的人,估计他也有点别扭。”说着成丽雅笑出声来,韩文君脸一红,也笑了。
成丽雅看着她:“一为很优秀,你的眼光不错。”
韩文君说:“应该说我们眼光不错。”成丽雅稍一停顿,明白了韩文君的意思。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她们决定不能闲着,应该做些什么。韩文君打开了电脑,找到了常庄村的户籍档案,两人把没有查完的户籍资料继续查了下去。
案子还没破,黄一为在服务区见过阎队后,再一次返回了稷州市局。常成昊逃跑了,他还袭击了警察。另外,姚文婧的案子里虽然出现了字母,但目前没有发现姚文婧和常成昊之间的关系,没有发现他们有什么瓜葛。
本着有线索总比没线索好的原则,专案组决定顺着姚文婧的线索查下去。姚文婧间接导致了齐梓晴跳楼,造成了终生残疾。齐梓晴和齐泉父女俩都恨姚文婧,存在杀她的动机。这父女俩尤其是齐泉有犯罪前科,他们的嫌疑都不能排除。另外樊天平的作案嫌疑也不能排除,而常成昊的拒捕也可能是因为其他的案子。这些可能性都不能排除,所以夏支队长决定先从目前掌握的线索查起,一一排除后也许能找到新的侦破方向。
成丽雅说:“文君已经查完了常庄村其余的户籍档案,资料里没有发现姚文婧、齐泉及齐梓晴的户籍信息,也没有发现樊天平的户籍信息。目前可以肯定这几个人不是常庄村的村民,抓捕常成昊之前的走访中也没有发现他们与常庄村有任何瓜葛。”她故意略去了自己做的工作,突出了韩文君的努力。
夏支队长表示赞赏:“一位法医专家,一位文字鉴定专家,真是出手不凡。大伙听明白了吗?想想其它办法吧。”
黄一为习惯性用左手食指按着嘴唇思考,过了几秒钟。他说:“丽雅和文君的调查只能说明他们不是常庄的村民,还是不能排除他们的嫌疑。我认为我们应该兵分两路,一路找樊天平,一路找齐泉父女俩。哪怕能排除他们的嫌疑也好,问一下齐泉父女俩姚文婧是否认识常成昊,也许他们知道些什么。另外,再派人排查所有因为姚文婧产生重大生活或工作变故的人,这样的人不少,应该多派些人。”
苏队去查樊天平,黄一为带人去查齐泉父女俩,夏支队长安排了大量的警员排查与姚文婧有过重大过节的人。
齐梓晴今年已经28岁了,右腿微跛,目前已经结婚,齐泉与女儿一家生活在一起。齐梓晴的老公已经上班了,孩子也上幼儿园了。家里只剩下齐梓晴和齐泉,倒是很方便。
黄一为表明了身份,说明了来意。齐梓晴问:“我妈真的死了吗?”
“是的。她死在了新禹县常庄村的废弃学校里。”黄一为说。
齐梓晴又问:“我妈是怎么死的?”
黄一为说:“死于他杀。”他只是简单说了一句,不想让家属知道致死原因,不但没有意义,还会引起死者的不适。
齐梓晴很惊讶:“被人杀死的?谁会杀她?”
不等黄一为说话,已经头发花白的齐泉开了口:“她没有口德,经常得罪人。害得别人损失钱财,甚至丢了工作,人家能不恨她吗?”
黄一为问:“你的意思是凶手就在那些人里面?”
齐泉面无表情地说:“那我不知道,反正她的仇人不少。”
黄一为一边观察着这对父女的神情,一边问:“你们父女呢?你们算不算与姚文婧有过节的人?”
两人一愣,看向了黄一为。齐梓晴眼含泪水:“说起来,我真的非常恨我妈。她为人偏激,性格傲慢,别人在她眼里都是垃圾。从小我就听惯了她骂我爸,说我爸没本事,说我像我爸一样是个废物。我上小学六年级时,他们离婚了。由于她的经济收入更高,我被判给了她。没有了我爸的保护,我过上了水深火热的日子。几乎天天被骂,她还经常用扫帚把打我。”
黄一为确认了一下:“你说她经常用扫帚把打你?”
齐梓晴的泪水落了下来:“是的,家常便饭!一旦觉得我还不到她的标准,经常就是一顿打。我很期待我爸来看我,每周一次,我才能开开心心过一天。直到高考那年,她非说我和一个朋友谈恋爱。骂我不正经,臭不要脸,说我是个废物,成绩不好,根本考不上大学。一点都不像她,跟我爸一样是个废物。你们能想象吗?这是一个母亲骂自己女儿的,我崩溃了,从楼上跳了下去。爸爸正好来看我,把我送到了医院。幸亏是三楼,我才捡了一条命,但落下了终生残疾。这十年来,她突然消失了,我才过了十年平静的日子。后来结了婚,还生了我儿子。说实话,我恨她,但我并不希望她死,她毕竟是我妈。”
黄一为觉得齐梓晴的微反应没有问题,她应该没有说谎。反而是齐泉一直没怎么说话,表情很平静。
黄一为问齐泉:“你呢?你恨姚文婧吗?”
齐泉点了一支烟:“说不上恨她,我确实配不上她。离婚了,我也没有什么怨言。婚姻对于我来说就是一双鞋,我选的鞋尺码不对,只好放弃了。我不能忍受的是她总骂孩子,孩子是她亲生的,她为什么那么瞧不起自己的孩子?我对她不是恨,而是讨厌。她就是那种特别容易让人讨厌的女人,这么多年来,她几乎与所有的人都吵过架。只要有人出现在她的视线里,她似乎就开始酝酿吵架了。她害得别人丢了工作,损失了钱财。都说律师是为正义而工作的,但她是为了她心里所谓的正义工作的。”
黄一为看齐泉的言语谈吐和思维逻辑,他不像是一个冲动的人,黄一为觉得他的微反应没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