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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来到了早上8:30,谭凤翔的奔驰GLE准时开进了龙腾汽车销售有限公司。虽然谭凤翔最近几年,还做其它项目的生意,但还是喜欢到自己发家的地方办公。在这里办公,他很踏实。
他不喜欢各种应酬,来了以后通常呆在二楼,很少有人上来打扰他。龙腾集团的生意早就上了轨道,各个项目部都有总经理,4S店同样也有总经理,不需要他管太多事情。可是,几十年来的习惯不好改了,他基本上还是按时上班。
这几天,他的司机韩瑞请假了,他都是自己开车上班。他感觉不错,自己开车,活动活动手脚,反而觉得很轻松,还真有20多年前刚创业时的感觉。明天韩瑞就能回来了,他就不用自己再开车了。
喝喝茶,浇浇花,想想事情,与朋友视频聊聊天,一天过得很快。转眼间,到了下午下班的时间,前台来了电话。问他是否现在走,谭凤翔想了一下,说走,然后关灯出了门。这里是一个汽车公园,里面有很多商家。等他来到自己车跟前却发现,周围有很多警察,里面竟然还有谭海龙。
警察正在把一个人从他的车里押出来,他很诧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正在这时,黄一为也赶过来了。黄一为解释道:“谭叔,对不起。这几天我们作了一些安排,事先没有跟你说。我们怕打草惊蛇,请您原谅。”
谭凤翔还是不明白:“一为,咱们到里面慢慢说。”
黄一为拒绝了:“这样吧,谭叔。这件事情跟您有关,事先我们跟龙龙说过。咱们还是回局里,把所有的事情搞清楚。”
谭凤翔同意了,跟着黄一为回到了局里。黄一为解释了事发全过程,被抓的就是马脸李长捷。
前几天,黄一为向阎刚和姜局报告了自己的想法,他制定了详细的抓捕方案。李长捷是绑架惯犯,具有很强的反侦察经验。黄一为决定守株待兔,以谭凤翔的生活和工作区域为重点,监控周围的可疑人物。
在向姜局汇报前,黄一为第一时间派了冯川和童菲暗中保护谭凤翔,他们的任务是跟随谭凤翔到家和公司。同时,黄一为替谭海龙向交警支队事故大队的马队请了几天假,负责在家和医院陪着谭凤翔。
谭凤翔有时会到医院看凌霜,而卢青梅则是一天到晚在医院照顾小霜,卢青梅和小霜的父母已经很熟悉了。卢青梅是凌霜亲自救出来的,她因此小臂骨折住院。卢青梅对于小霜又是感激,又是喜爱,也已经知道她是儿子的女朋友,心里已经认定她是儿媳妇了。黄一为也派了王仕琛和赵雪暗中保护卢青梅。
几天下来,大家都很疲惫了,甚至有人开始怀疑抓捕计划了。黄一为压力很大,他还是决定再坚持三天,直到今天才终于把李长捷抓获归案。
谭凤翔这才明白几天来发生的事情。他说:“一为,谢谢你,难为你们了。这么说我的司机韩瑞请假也是你们安排的。”
黄一为有点不好意思:“是的。是龙龙帮我们找的韩瑞,没想到您居然猜出来了。谭叔,您真不是一般人!”
谭凤翔笑笑说:“差强人意,这不还是没看出来你们的安排。”
黄一为说:“其实我们绝大多数干警都认为您完全可以配合我们,但最后我们还是想力求真实。因为这是一个惯犯,还有两起绑架大案,他是主犯,是公安部的A类通缉犯。我们想更稳当一些,怕他看出破绽。”
谭凤翔明白了:“不说了。抓住就好!”
审讯李长捷还算顺利,他很清楚自己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只要有证据,他就认,表明坦白从宽的态度。只要证据不足,他就不认,不愿意多背任何罪责。这样的惯犯,阎刚见得多了。
在各种证据面前,他承认跟踪了谭凤翔的车,然后让小弟绑架谭凤翔。绑谭凤翔的时候,他没有亲自去。没想到小弟误绑了吕孝天,他差点杀死吕孝天。吕孝天为了自保,说出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他才决定改为勒索郭丽娜。从误绑吕孝天的事情发生后,他认定新找的小弟是两头猪,并不可靠。
趁田大成和杨继敲晕清洁工的时候,他偷偷爬上了车,没有告诉两个小弟。拿到那个红白蓝编织袋,车开动后,他打开了那个编织袋,把里面的钱分装在5个垃圾袋里。快要分装完的时候,发现了里面的定位器。他知道郭丽娜不仅报了警,警察已经监控跟踪了那辆运垃圾的车。
他不想白干,顺手拿了两包,放在了背包里。他趁交通信号灯亮起的时候下了车,抛下小弟,顺着大路向西跑了。
他料定两个同伙不一定敢供出他,他也没有回废弃工厂的落脚点。早在确定废弃工厂为落脚点的时候,他就在马路对面另一处废弃房子设立了另一个备用落脚点。他不仅没有马上跑,甚至还亲眼看着警察从对面废弃工厂里救出了吕孝天,开走了红色桑塔纳,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这家伙胆大妄为,头脑冷静简直到了难以想象的的地步。
正如黄一为所料,他不甘心半途而废,决定不再依赖任何人,一个人绑架谭凤翔。他故意过了几天,没有任何行动,让警察以为他已经逃了。直到今天,他来到了谭凤翔上班的地方。趁着傍晚下班,人员来往比较复杂的时候,他用万能钥匙打开了车门,藏在了驾驶位后面,准备到僻静的路段再挟持谭凤翔。
当他看到车窗外,围满了人,并且人人都举着枪,他知道他跑不了了。他扔掉了手里的包,包里有匕首,毛巾和一瓶乙醚。他本来想用乙醚迷晕谭凤翔,然后把他运走。他之所以没有反抗,是因为他不想背人命,也不想死,他很清楚杀人比绑架的罪大多了。
乙醚是从一个私人医院偷的,已经派人落实了。医院怕担责任,所以没敢报案。红色桑塔纳是从外省偷来的,在上一个绑架案时曾经使用过。李建强已经联系了外省的公安部门落实红色桑塔纳的事情。
交待完所有罪行,李长捷要求见一下猜到他会再一次绑架谭凤翔的警官。黄一为一直在观察着眼前这个超级绑架犯,他说的话应该是真的,除非他连微反应都能伪装。
眼前这个人,烫着卷发,穿着花衬衣,深蓝色休闲裤,还真有点潮男的感觉。个子不高,最多172厘米,身体偏瘦,但很结实。单眼皮,大眼睛,眼袋比较大,目光比较凶,眼神里透着一些让难以捉摸的感觉。
黄一为听到了他的请求,缓缓地说:“你觉得我怎么样?我能不能是你想见的那个人?”
李长捷仔细看看黄一为:“你说说你是怎么想到的?”
“行吧,我就跟你说说。”黄一为知道他还没有完全服气,“你的猪队友确实坑了你一把,郭丽娜并没有报案。有一件事情你没想到,吕孝天在你们动手的前一天绑架了谭凤翔的妻子卢青梅,他从谭凤翔家的小区出来以后,被你的手下发现了。恰巧他们的车牌号码只差一个字母,你的小弟误以为他就是谭凤翔,跟踪并绑架了他。我们查卢青梅案的时候到了吕家,本来是抓吕孝天的。从郭丽娜的表情和语言中偶然发现吕孝天被绑架了,我们才开始跟这个案子的。”
李长捷这才明白问题出在车牌号上。他问:“我能不能问一下,你们怎么发现吕孝天是主犯的?”
冯川不耐烦了:“跟你说得着吗?”
黄一为阻止了他:“没关系。吕孝天想要谭凤翔的所有财产,开价2000万,都要现金。谭家没有那么多现金,只好以产业作抵押借款,吕孝天把600万借给了谭家。到时候谭家不能在一个月内还钱,4S店就归了吕孝天。这样吕孝天就得偿所愿了。现金很重,他们开始只让谭凤翔一个人交易,还要拿到三楼。这根本不是一个人能完成的,1000万现金至少有200多斤。我就是这样开始怀疑绑架的目的。”
“真tm二百五!到底不专业!要那么钱干嘛,事主出不起,拿了还带不走。”李长捷冷冷地说。
黄一为很好奇:“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怎么确定赎金数额的?”
李长捷眉毛一挑:“评估事主的财产,索要他们能出起的钱。超额了,事主容易报警。要不就得找只特肥的羊。”
他说得头头是道,把黄一为逗乐了:“你确实比他们专业,可惜你的小弟不给力。”
李长捷说:“还是说说你怎么猜出了我的想法。”由此可以看出他是个认真的人。
黄一为淡淡地说:“赌!咱们都在赌!”
“赌?”李长捷有点不理解,“我最近一直都没赌,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黄一为一笑:“这样吧,我说得对,你就把你拿走的200万交出来。咱们再赌一次。”
李长捷想知道,同意了:“行!”
黄一为说:“大丈夫一言既出——”他故意给李长捷留下了说话的空间。
“驷马难追!”李长捷说,“我输了,交待我的具体落脚点,交出200万。你输了,我有什么好处。”
黄一为说:“我输了,我自己找那200万。负责给你找律师,帮你减刑,律师费我出。”
李长捷想了一下:“也行。我现在没什么谈判的资本,但我保证如果我输了,我会老实承认输了,并且说出所有的实情。”
“好的,我相信你。你这样的人,我相信!”黄一为说。
冯川附在黄一为耳边说:“黄队,你确定我们能相信他吗?”
黄一为对冯川说:“他觉得自己很聪明,我们只有在思想上征服了他,他才会交待所有的事情。”冯川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