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圣上对朝堂的掌控力日趋强劲,国家自然会越来越好。
如此想来,我也没有必要去改变什么了。
王爷当日与我等为盟,不也是为了大明能够有个好的未来吗?您真的以为您能够比当今的圣上,或者说未来的太子殿下要做的好吗?
在老臣看来,既然上一次我们输了,输得莫名其妙,就证明我们的实力根本就跟他们不是一个档次。
与其这个时候还在谋划些不切实际的东西,不如彻彻底底的投降,安心的为圣上去做些实事。”
兴献王的神情激动,显然焦芳的话打动了他。
其实焦芳的话并不是什么新鲜的话,类似于这样的话,他不知道听多少仁人志士说过多少次了。
只是这一次在焦芳嘴里说出来,分量自然和其他人不一样。更何况,焦芳愿意推心置腹与他说这些话,便试探出了焦芳的态度,显然,焦芳虽然愿意为圣上做事儿,甘愿做圣上的臣工。
但是也有个底线,那就是不要去提过去的事情了。
只要不提过去的事情,他就可以忠诚的效忠圣上,若是有人翻旧账,他们这边也不是好相与的。
试探态度,其实比请求指点更重要,态度有了,确定他并没有完全撤离当初这个阵营的,有些麻烦便不需要说透,焦芳自然知道如何在皇帝面前保全自己。
兴献王终于满意了,神情也渐渐轻松下来,脸上甚至挤出了几分笑意。
焦芳也很轻松,正事说完,话题扯到别的方面,气氛也就和缓了许多。
闲话半晌,殿下适时告辞,行礼过后满意而归。
前堂内,焦芳慈祥的笑容渐渐僵冷,最后面无表情,捋须阖目,不知在想什么。
身后传来轻悄的脚步声,小妾浮荷脚着足衣,如猫潜行,轻轻走到焦芳的身后。
“老爷,看来如今兴献王有些惶恐,怕是着急了。”浮荷轻声道。
“嗯。”焦芳仍阖着眼,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
看了看堂外空荡荡的庭院,浮荷的声音更低了,凑在焦芳的耳边轻声道:“妾身适才在后面静听了许久,听父亲大人的意思,似乎……继续保兴献王?”
焦芳嘴角一勾,缓缓地道:“你从哪句话里听出老夫要继续保兴献王了?”
浮荷一惊,,立马跪坐焦芳身边,轻声道:“老爷子的意思……难道……?”
焦芳终于睁开了眼,淡淡瞥小妾一眼,道:“世上之事,不是非东即西,非黑即白,未到乾坤鼎定见分晓之时,千万莫随便定出取与舍,胜败五五之数终究还是太过行险,我焦芳可不是那种酸腐的书呆子,说几句好话,就真心的为他去做些什么。
况且如今我辛苦走到了如今的位置,正是大展拳脚的时候,岂能因为别人而自毁前程。所以,我们的选择必须要与陛下的选择保持一致,否则,老夫必然死无葬身之地,莫要小瞧宫中的圣上,还有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的渤海郡公,那都是翻云覆雨的大人物,朝堂之上没有底蕴的人,还真的不敢跟他们较量。”
一席话听得浮荷满头雾水,细细咀嚼半天之后,浮荷满脸羞惭道:“妾身愚钝,实不知老爷言中深意。”
焦芳笑了,摇头道:“涉及皇位,自然非同小可,皇位动摇,则动摇社稷根本,万不可轻言参与其中。而且老夫观察陛下今日亲近其他的藩王,一半是对兴献王抱有敌意,另一半也是为了团结总是,为了防止将来朝局不稳,也好有所助力。
毕竟陛下不是当年那个十几岁的孩子了,经历了风风雨雨,陛下也已经成熟了,他比谁都明白,在关键时刻,真正能够帮得上忙的,还是自己家的人。
但是此次兴献王的动作,又着实伤了圣上的心,想必,兴献王的日子,真的不好过了。”
浮荷神情微动,试探着道:“陛下若真有了动兴献王的心思,老爷方才何必对兴献王说那些……呃,老爷想必自有您的道理。”
焦芳叹道:“老夫刚才说过,我若是真的想要在朝堂之上有所作为,在真正有所依仗之前,就不能轻易表态,你明白吗?
浮荷脸上露出明悟之色,点头道:“妾身似乎……明白了。”
焦芳欣慰一笑,不再往下说了,沉吟片刻,淡淡地道:“当初兴献王身边聚集了不少人,这些人势必不是一股小力量,明日老夫便向陛下进谏,请陛下委派兴献王也外出替陛下巡视四方,毕竟是大明的贤王啊,如此大灾关头,若是没有贤王出头,怕是动歪心思的会更多,陛下想要的安定反而危险了许多”
浮荷道:“老爷所言极是。”
焦芳摇摇头,接着道:“太子殿下手下的刘瑾刘公公想必从辽东回来了吧。”
“是。听说刘公公在前线运筹帷幄,负责调运中转军粮,面对鞑子也是临危不惧,颇有三宝太监的威风呢。可怜小女子只能深居闺中,不能窥视其面貌一二。”
焦芳点头,淡淡的说道:“只要你想,机会自然是有的。我听闻刘瑾刘公公最近偶感风寒,你带着些家乡的特产,去替我看看他老人家。”
浮荷两眼一亮,情不自禁躬身道:“老爷高明,妾身明白了,妾身现在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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