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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寿辉沉睡了近三个时辰,待到他醒来已经是夜晚,一睁开眼段寿辉有些恍惚,不知自己为何昏迷过去,想起自己苦命的孩儿,段寿辉一个激灵坐了起来,看向对面段晟的床,见四位师兄都没有离开,本观大师坐在椅子上喝茶,一脸的疲倦之色,不时的摇头,本因、本参两位师兄则一脸关切的看着段晟。
段晟此时盘膝坐在床上,后脑青肿之处已经包扎起来,本相师兄右掌紧紧贴着段晟的背部,手掌隐有热气升腾,面色殷红,额头渗出了豆粒大小的汗珠。
段寿辉一看就认出来右掌所贴之处乃是后心“至阳穴”,本相师兄这是在以内力相助,护持住段晟心脉,以此不令段晟丢掉性命。
段寿辉心中感激,响起昏迷之前所作所为懊悔无比,赶忙起身道:“本明罪该万死!”
房间四位高僧全部将注意力都放在了段晟身上,未察觉到段寿辉已醒,听到动静回头一看,见段寿辉跪倒在地,一副懊悔痛心的模样。
本参离段寿辉最近,上前将其扶起开口道:“师弟这是作何?爱子命在旦夕,做父亲的失态在所难免,虽有失言乃是关心则乱,佛主慈悲不仅不会怪罪,反而会因师弟的关爱之情动容,保佑晟儿走出鬼门关。”
“本参所言甚是,师弟无需自责。”本因合十说道。
本观刚刚给晟儿输送了内力,现在内力消耗极大,身心疲惫,没有开口说话,而是冲着段寿辉点了点头,安慰之意不言而喻。
本相正在以内力护持段晟,不能有打扰,大家沉默不语,细心留意段晟的状况,四位高僧都是一流高手,实力强劲,内力深厚,轮流给段晟输送内力,一人三个时辰,四人一轮便是一天时间,大家这样坚持下去,一晃眼就是两日时间过去。
两日时间五人不过简单吃了些稀粥,并没有合眼休息过,本因四位高僧年纪都已经不小,但毕竟是内力高墙之辈,不眠不休两日并无大碍,但这般给段晟输送内力,消耗极大,每一个人都出现了精神不济的情况。段寿辉心中过意不去,想出手帮忙,但六年来不习武艺,不仅手上的功夫稀疏了,就连内力都已经大大不如从前。
段寿辉根本就帮不上太大的忙,但见四位师兄这般下去恐怕非活活累死不可,心中悲痛,既可怜自家孩儿,又关心四位师兄,痛心道:“四位师兄这般待晟儿,师弟感激不尽,但晟儿的情况四位师兄也当明白,望四位师兄保重身体。”
段寿辉的话中已经隐隐有放弃治疗的打算,毕竟两日过去毫无起色,只能将段晟的命这般吊着,难道为了段晟一个人的性命,而劳累四位师兄这般不眠不休的消耗内力不成,恐怕到最后段晟的命没有救过来,四位师兄却要跟着垮掉,这不是段寿辉所愿见到,若真是如此他的罪过就更大了。
四位高僧听了段寿辉所言心中一叹,面露苦色,四人不仅是得道高僧,更是武林名宿,两日时间,他们怎么可能不知道段晟救活的希望渺茫?又怎么看不出来段寿辉眉宇之间隐带死气?这显然是精神气魄具失,段晟若死,恐怕段寿辉用不了多久也将郁郁而终。
四位高僧实不愿看到这样的悲剧发生,本因开口道:“不如去请教枯荣师叔?”
枯荣大师乃是现今天龙寺辈分最高实力最强者,不过一直闭关修行,从不与外人接触,数十年来不过出关寥寥数次,最近的一次出关还是给段晟治疗痴傻之症,可惜枯荣大师亦是束手无策,随即又闭关而去。
本因的主意并非不可,但段寿辉却没有丝毫喜悦之情,反而说道:“实不愿劳烦大师清修。”
“现在才过去两日,不可轻言放弃,这样吧,咱们四人轮番休息,不用在此候着,大家继续给晟儿治疗几日,若实在无法咱们再去劳烦枯荣师叔。”本观道,本观乃众人师兄,虽说本因为天龙寺方丈,但本观的话极具威信,既然本观如此说,大家自然没有异议。
随后日子大家轮番休息,日子一晃就是七日光景,四位大师虽然都有休息的时间,但毕竟入不敷出,已经出现坚持不住的情况,原本输送内力可坚持三四个时辰,现在连两个时辰都坚持不到,更是明显消瘦。
不过四位大师并没有放弃之意,依然在坚持不懈,段寿辉心中有愧,觉得愧对四位师兄,但又不愿孩子死去,就在这般纠结的情况下病倒了。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他们这般不断的输送内力,虽然是以治疗为主,但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对段晟的筋脉进行了洗涤凝筑,筋脉较之相同年龄段的少年要粗壮凝练数倍,若是段晟能够苏醒,并能够治疗好痴傻之症,于练武之道却是大有益处,事半功倍不在话下。
在这样的情况下,段晟的性命又吊了三日,至此距离段晟受伤已经整整十日,段晟昏迷十日,只灌一些汤水,明显消瘦,四位大师也身心疲惫,段寿辉更是重病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