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伏在地上,痛的呻吟不断,钟娴和佣人听到惊呼声匆匆过来时,正看到许禾倒在血泊中捂着肚子呻吟不断,而那只猫儿已经叼着不知从哪里翻出的小鱼干,嗖的一下窜到花丛中不见了。
这变故太突然,太不可思议,卫家的这栋房子虽然不常住,但也一直有人精心打理,而他们住进来后,卫夫人又专程让人仔细收拾整理过园子里每一个角落,哪里可能混进来这样脏的野猫?可现在不是想这些事的时候,钟娴急的满头冷汗,蹲下身抱着许禾想要尽力缓解她的痛楚,许禾疼的闭目牙关紧咬,双手控制不住的攥紧钟娴的手腕,身下的血不停向外流,整条裙子和连裤袜几乎都湿透了。
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朱姨很快就听说了,她回了房间,跪在地上不停的合掌祈祷,祈祷许禾和肚子里的孩子一块死去,祈祷她的女儿可以一辈子做卫家的大小姐。
朱姨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其实不单单亭子里,餐厅里她也做了手脚,还有楼下花园,她跟在卫夫人身边二十年,卫家没人提防她,哪怕这几天卫夫人对她稍有点疏远,但也并不妨碍什么。
救护车赶到时,许禾已经疼的昏迷,钟娴被她紧攥着手,只得跟她一起上车,昏迷中,许禾仍在不停念着肚子里的孩子,卫夫人脸色惨白,若不是有人扶着,想必她早已支撑不住。
“我也一起去,我和禾儿的血型一样,我可以输血给她。”她喃喃说着,不顾身边人劝阻,执意上了车。
卫夫人心里痛悔又自责,如果许禾这一次当真出什么意外,她就算是死都无法补偿一二。
但此刻,她心里却又有一个执念,她不会让许禾死的,就算她全身的血都流尽,她也不会让许禾死的。
车子行到一半,许禾忽然浑浑噩噩睁开了眼,她的手胡乱在空中抓着,仿佛想要抓到什么。
钟娴试着轻轻去握她的手,许禾却无力的躲开,她的手指蜷缩又伸开,嘴唇蠕动着,呢喃着含混不清的字眼。
“禾儿……”
钟娴忍不住再次落了泪,喃喃唤她名字。
“妈……”
许禾却忽然发出了声音,她的手在半空中徒劳的抓着,可却什么都抓不到,她眼底不停的向外涌着泪,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发出了孱弱的嘶哑的一声喊:“妈,妈妈……”
可她眼前什么都没有,她渴望的东西总是一次一次落空。
许禾缓缓闭上了眼,手无力的垂落,最后一行泪涌出时,她嘴角却带了一抹笑,很轻很轻的又喊了一声:“妈妈。”
卫夫人只觉得自己的心仿佛被人骤然撕开了,那裂开的一道血淋淋的口子,不停的往外渗着血,她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不能想,踉跄扑过去,一下子握住了许禾冰凉的手:“禾儿,我是妈妈,妈妈来了,禾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