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嬷嬷拿起一旁的稠扇,轻轻打着风。
“前面儿如何了?”半晌,太后开口问。
越嬷嬷低声道,“还僵持着。”
太后冷哼一声,“哥哥如今怕是老糊涂了,平白的让人捡了便宜!”
越嬷嬷沉吟,“娘娘,若是被他们成了事....”
太后睁开眼,眼里闪过一丝锐利,抬头看了眼越嬷嬷,“凭那几个?成不了事!”
由远而近的脚步声响起,越嬷嬷转头,低声轻斥,“太后娘娘正歇着,扰了娘娘,仔细你的皮子!”
莲花面色一白,压了压慌乱的情绪,从容的走上前,低声道,“太后,皇后娘娘说,若是皇上被逼退位了,她会带着越家一起......一起....”
太后坐起身,冷冷的看着莲花,“一起什么?”
莲花白着脸,硬着头皮道,“一起....死!”
越嬷嬷一惊,太后抓起矮几上的茶杯扔出去,发出一声清脆的哐当....
莲花连忙跪下,连带着殿内的小宫女们也都慌忙跪下,大气不敢出。
越嬷嬷住太后,朝莲花道,“皇后人呢?”
莲花低着头,“皇后娘娘跟奴婢说完这句话就走了!”
越嬷嬷看向太后,只见她闭了闭眼睛,又睁开,眼里闪过杀机,心里一惊,赶紧劝道,“娘娘,皇后年轻,心里自然是向着皇上的!一时的气话,当不得真!”
太后沉着脸,好半晌,缓缓松开手,扶了扶耳后的发髻,“扶哀家起来,去前面儿看看去!”
承乾殿御书房
宋景琛坐在御书房的书案之后,面色沉静如水,眼眸里一丝异样都没有,只有手背上泛着的青筋暴露此刻他的内心并不是那么淡定。
小福子和小贵子站在边儿上纹丝不动,海公公站在门口,时不时的瞧上一眼外面躬身站在殿前的大臣们,偏头瞄了眼龙椅上的宋景琛,嘴角含着轻蔑的笑。
“太后驾到!”
殿前一声高唱,太后扶着越嬷嬷的手缓缓走上前。
烈日下,站着十多个大臣,躬身抱着官牌,个个额前大汗淋漓,神色肃穆!
太后随意扫了一眼,眼孔缩了缩,走过去。
众大臣纷纷跪拜太后。
太后冷哼一声,“各位大人们如此做派,是不将哀家孤儿寡母的放在眼里了么?”
太尉府候勇上前一步,“太后娘娘明鉴,臣等都是为了大恒啊!”
后面众人纷纷附和,“太后娘娘,臣等的衷心天地可鉴,此番前来,完全是为了大恒着想!”
太后冷眼扫过众人,“哀家虽然从来不知道前朝之事,但皇上自登基以来,勤勉有加,从无懈怠。你们都是大恒的老臣,重臣,就不怕寒了先皇的心吗?”
众人一听抬出了先皇,俱是神色变了变,候勇一脸正气,“太后娘娘,臣蒙先皇看重,一路追随,实在是不忍大恒就此毁了!”
太后厉声呵斥,“好你个侯勇!口出狂言,我大恒国运昌隆,如何就毁了?!”
侯勇痛心疾首,指着头顶烈日,“太后娘娘,大恒两百七十八年,一百四十九年大旱过一次,从来没有遇到此种情形,娘娘,您去看看外面,去看看那些难民,咱们的上都城,都被难民给糟蹋了!”
太后心下一惊,此事,她真不知晓!“为何难民会进了城?”
候勇大声道,“臣等也想问问皇上,这么多难民,要如何安置,为何他们就进了城?如此下去,城不城,国也将不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