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失眠了,他在沙发上坐了一整个晚上,他眼眶发酸,抬起手用修长的手指捏捏疲乏的眉心,眼下一片青黑,显露出一夜的疲惫。
他等不及了……
婳婳惊讶于陈冉一到奶奶家,便立刻变得活蹦乱跳起来,不是逞强,她可以看出陈冉气色都好了不少,她这恢复力着实是强悍。
餐桌上果真如陈冉所说,奶奶对她一见如故,直夸婳婳出落得漂亮,陈冉这个亲生的可怜娃被冷落在一边,表情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婳婳本想坏心思的逗逗她,可一想到她今天因为自己糟的罪,她就不忍心逗她了。
和谐的用过餐之后,两人匆匆洗漱完,早早的就睡下了。
第二天,东方天际浮起一片鱼肚白,天空开始蒙蒙亮,婳婳生物钟很准时,她先一步起床了,下了床之后,婳婳望着床上揪着被子死活不愿意起床的陈冉,她无奈的笑笑。
去院子里洗漱,老人家睡眠浅,老式厨房里的烟囱不停的袅袅升起一阵阵青烟,陈奶奶已经开始在做饭了。
“冉子婆还在睡觉?”奶奶端起一碗粥从厨房里走出来,只看到婳婳一人,她不用想都知道自家那个小懒鬼还在床上躺着呢。
“嗯嗯,拉都拉不起来。”婳婳无奈一笑。
奶奶擦了擦手上的水珠,他她要去把那个小懒鬼逮起来吃饭,就差她一个人了。
陈冉迷迷糊糊的被陈奶奶强行从被窝里扯起来,奶奶一看她那睡眼惺忪的模样便知道她昨晚必然是熬了夜。
“你这小鬼是不是昨天晚上回了房间之后,又拉着人家婳婳陪着你唠嗑到半夜?你这调皮娃娃。”奶奶无奈的带着几分疼溺的轻戳戳她睡乱了的鸡窝头。
“Emmmm”陈冉眼皮似有千斤重,迷迷糊糊的脑袋在空中晃悠两圈,眼看失去支撑力又要倒下。陈奶奶二话不说直接拉她起来,衣服都还没来得及穿好,便被奶奶推进了院子里洗漱。
来者是客,总不能让客人等主人家吃饭,这不懂事的小女娃啊,奶奶无可奈何的摇摇头,与正在院子里洗漱的婳婳相视一笑进了厨房,两人对她这个小懒鬼心知肚明。
婳婳本来打算今天便与陈冉一起回江城,她出来太久了,爸爸会起疑心的,陈冉自然也考虑到了这方面,她怕江父来个突然袭击,打个视频过来查人,那就麻烦了。
可饭后,听奶奶说起今天夜晚七点时分,镇上将会举办一场盛大的花灯游行。
这赏花灯换在寻常地方,一般都是元宵前后才会有的活动,可在月牙小镇却因为每三月一次的赏花灯吸引来了成片上万的游客到此观光旅游,只为远赴一场人间惊鸿宴。
难得来这小镇一趟,陪老人家过一个她们当地的传统习俗也算是尽了年轻人的一份孝心。
婳婳跟陈冉计划好,等过了今天,后一天便立马订车票回江城。
当天夜晚,午饭过后,陈奶奶将她们两个神神秘秘的拉到了一间装潢古老的屋子里,让她们两个拜过当地的土地公,土地婆以后,让她们在一旁先侯着,她走进里屋拿东西。
很快她从房里退了出来,手上端了一个富有年代感的漆盘,往上是两件相似的当地名族服装。
她慈祥的笑着给她们每人分了一件,风格各异,陈冉的是一件她往年在此过节时早已为她备好了的服装,时间仓促,奶奶没办法给婳婳重新做一件新的服饰。
她从一个刻有精美纹路的楠木匣子里拿出她年轻时穿过的服装,她看到它的第一眼,泪意便止不住的往上冒。
她伸手摸了摸这件陪伴了她大半辈子的衣裳,小心翼翼的从匣子里取出,轻放在漆盘上,就让小姑娘延续这份分好彩头吧。
“奶奶这不是……”陈冉看到奶奶递给婳婳的衣裳,忍不住惊了一下,这件衣服是……
陈奶奶嗔怪了她一眼,让她别往下说。陈冉多瞟了两样婳婳手上的衣服。
她并不是嫉妒奶奶将自己的嫁衣给了婳婳穿,而是她担心奶奶看到这件衣服,难免会忍不住触景生情,怕她老人家伤心。
这件衣裳是陈奶奶与陈爷爷结婚时所穿的嫁衣,听附近的老人回忆说,当年他们二人相爱,无疑是镇上天造地设的一对,让世人艳羡。
每逢佳节将至,奶奶都会眉欢眼笑的穿戴好它,与爷爷共度佳节,可有一年的某一天以后,她再也没见过奶奶穿上过这件衣裳过了。
因为,爷爷不在了……
奶奶偷偷将两人的服装锁在了年少时爷爷送她的匣子里,陈冉小时候调皮,无意间发现奶奶会时常捧着它独自一人伤心,而她什么都做不了,她没有起死回生的能力。
“去换上吧,孩子们。”她眼里带了几分艳羡,也希望看到她们穿上的模样。
陈冉心疼的抱抱奶奶,奶奶慈祥的揉揉她毛躁的头发,顺平了她那几搓往上翘的呆毛。转而轻轻推开她,把她们带进了一个房间里,她转身去了门外,苍老的背影有几分苍凉孤独。
婳婳全程都看在眼里,她知道自己手中这件衣服不简单,她犹豫要不要换上它,她把决定权交在了陈冉手中,她直愣愣的看向陈冉,眼中带着询问。
“穿吧,她老人家希望你能开开心心的穿上它过节,这是她老人家给你的一份祝福。”陈冉微微冲她一笑,她似乎在那一瞬间,想通了奶奶的心思。
“好。”她小心的换上了手中的与傣族服装有几分相像的服装,这件衣服虽然是几十年前的设计了,但她的刺绣的精巧度与现代的设计却大相径庭,它不似现代机器制作出来那般呆板,反而有几分灵气。
桔黄色无领对襟衫,缀着钉上珠片的红色花边,下身着有彩色流裙,长及脚面,并用精美的银质腰带束裙,还有同色的头带,淡雅美观,将她姣好的身材给展示了出来。
陈冉早就换好了,她坐在一旁睁大眼睛,脸上带着兴奋的表情,一会不可思议的说说婳婳这里发育的好,一会又说那里怎样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