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让她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她仰躺在地上起不了身,还好他无事。
“陈迟生?”她试探性的问道,她心中有些着急,救护车怎么还没来,他已经撑不住晕了过去,她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干等着救援人员的到来。
无助的感觉萦绕上心头,可这次的等待远比那六个年头来的难熬,她突然觉得那六年好像除了孤寂点,相比起此时,真的没有那么的煎熬。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她的手机早在黑暗中电量耗尽,黑了屏幕,周围一片漆黑,安静得只剩下偶尔从很远处的人家里传出几声犬吠声和她局促的呼吸声以及他气如游丝的呼吸声,她的心一点一点的沉了下去。
她巴眨几下眼睛,绝望的望着天上的夜空,今晚的夜空竟连颗星半点都没有,月亮被隐匿在乌云之后。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在她快要心死之时,她隐约听到了原处正在赶来的救护车鸣笛声。
她巴眨一下眼睛,她知道救他们的人来了。她鼓起一把力,吃力的微微撑起了一点身子,他双眼紧闭靠在她的怀里,全身的重力都压在她身上。
婳婳大声呼喊,等到巷子里一次亮光亮起,她体力不支,眼前一黑,倒下了,倒下时,她紧紧的护住了他的身子……
“肯定就是你们口里的老大又整出了什么幺蛾子,把我家婳婳给害成了这样。”
“你这人不要胡乱猜测,乱给我们老大安坏人的帽子好不好,当事人都还晕着呢,一切猜测都是虚妄,还尚不能定论。”
“狡辩!这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还用等他醒来听他的狡辩之词?”陈冉愤愤不平的讲,婳婳走的时候还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去见了他一面,就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了。
“这医生也说了,人家小姑娘只是有些体力不支晕了过去,我们老大这才严重,脑袋上那么大个血窟窿,再晚点来说不定就……”他没说出那几个字,在场的人心里都明白。
“那肯定就是他对婳婳图谋不轨,被婳婳被自卫的时候给打晕了。”
……
易翔不想跟她争这口舌之辩,他讲不过他,就等着当事人醒来再说吧,虽然他也觉得陈冉说的有几分道理,但是他必须站他老大这边。他可不能像杨舒平这个叛徒一样,见色轻友,站在旁边连个屁都不放。
“噗……卟……”接着一阵臭味席卷整间病房。易翔赶紧用手捂住口鼻,嫌弃的用看智障的眼神看着杨舒平,陈冉最夸张,她在声音响起的一瞬间,立马就远离了杨舒平,连忙开窗通风透气。
“哈哈,对不起哈,实在没憋住。”杨舒平有些不好意思的干笑几声,挠挠头,他是真的再尽力憋住了,他看着他们两个在争,也不敢开口说自己先出去一趟,怕战火引到自己这里来。
“你个臭屁蛋,整个病房都被你的生化武器给嚯嚯了,这还躺着两个病人呢!麻溜的给我滚蛋!”易翔连拉带拽把他拖出去了。
砰的一声把门给关上了,没过多久陈冉也出来了,她要去补交医药费,他们两个不靠谱的是靠不住的。
房间里一下变得安静下来,婳婳垂下的睫毛轻颤几下,眼皮似有千斤重,她好累,可她脑海里有个意念迫使她醒来。
陈迟生……
窗外透过的阳光刺得她刚睁开的眼睛有些微微涩痛,生理性的冒眼泪水。刚睁开眼,入目的便是一片纯粹的白,空气里泛着消毒水的味道,让她忍不住皱眉。她抬手一根线扯到了她的手背肉,有些微微刺痛感,是针。
针头里已经开始回血,往上看,药水已经所剩无几,她干脆忍痛拔掉了针头。她吃力下床,刚准备穿着过去查看陈迟生的伤势。
“别动!好好躺着休息。”陈迟生也已经醒来,他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她也因此受伤了。
“醒了就好。”她虚弱的扯出一个微笑,都相安无事就好,在她跟他算账之前谁都不能有事。
既然他已经没有什么生命危险了,那么是时候开始,跟他好好谈谈了。
“陈迟生,以后别再做那样的事情了。”
“陌生人为什么还要管这么多。”他委屈的撇开眼。
“为什么不可以管,朋友之间相互管着对方有什么问题吗,还是你觉得我不是你朋友。”她直接忽略掉了他口中的那三个字眼。耍赖不止他一个人会,她照样会,她把锅反过来直接甩到了他身上。
“可以管,只有你能管。”他直白的注视着她,看得她不太自然,他的喜欢表现得明目张胆,可在她心里他们之间目前为止只能是朋友。
“或许,你可以耐心的再等等。”她莫名其妙说出这样一句话,换她认真的看着他。
那一刻时间好似静止了般,窗外蓝天白云,太阳隐隐露出尖角。他怔了很久,这或许是就是别人口中的因祸得福。
“好。”他对她有足够的耐心,他这辈子做过最用心的事情便是慢慢等她的接受。
“你们两个都别跟进来,两个尽是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门外响起几声嘈杂的脚步声,几人拌嘴的声音清晰可听。
门外,“你……”易翔不服气,她说杨舒平也就算了,还把他也给带上了,他明明是个贼靠谱的人,他受不了这委屈了,作势就要跟陈冉理论。
杨舒平拉住他,借助身高和体重的优势,一把捂住他的嘴巴,强行把他压制住,微笑着向陈冉讨好的将他轻而易举的给拖走了。
陈冉这才心满意足的按下了病房门的把手,门一开,她愣在了原地,掐了自己一把,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陈冉一进来看到的一幕便是,两人坐在相邻的病床上相视一笑。倒不像是仇人,反而像是打成了某种共识的朋友。
她用手揉了揉眼睛,又把门关上了,退了出去,重新开了一次门,这次换成两人同时坐在病床上盯着她看,她在他们的注视下,咽了咽口水硬着头皮走了进去,她突然有些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了。
她当初就说应该要把他们两个人的病床分开安排,就不能住在一间病房里。
她明明都去跟安排床的护士说好了的,但到了真正安排的时候,又莫名其妙的变成了两人住一间病房,她不用想都知道杨舒平肯定是不敢跟自己肯对着干的,一定是易翔那个小人搞的鬼,跟他的老大一样的狡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