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仁小心的行走在宫道上,这么晚去见皇后要是让人发现端倪那可是掉脑袋的事情。
贾仁紧缩着脖子,夜风徐徐灌入体内,却也觉得浑身寒意甚然。此后,怕是日日都要提心吊胆的度日。
好不容易到了未央宫,贾仁费了好大的周折才见到秀儿。秀儿闻言这才领着去见皇后。
皇后听闻贾仁这么晚了来见她,当即蹙眉。莫不是那个贱婢又出了什么幺蛾子。
待到贾仁说了来意,皇后脸色一沉。
“我看你是越发的不中用了,那贱人不等本宫动手就要一命呜呼了。要是死了,左右不过是一介婢女拖到乱葬岗喂狗便是!”
贾仁哆嗦的扑通跪倒在地,扣着头,额头紧贴着地板。
皇后瞧着贾仁吓成这般模样,厌恶的瞪了一眼。
“瞧你这点出息,还自吹自擂的在本宫面前卖弄。”
贾仁心下一横,咬牙道。
“回娘娘,原本奴才也是这番想的。可……可现下……”
“现下怎么,现下那贱婢也是卑贱的婢女。”
“娘娘,她……血玉……”
贾仁一面想着的是李嬷嬷的告诫,一面又惧怕皇后的威严。哆嗦的根本无法言语清楚。
皇后听到血玉二字,当即变了颜色。大吼道,“狗奴才如实讲来,不然今晚你就去乱葬岗。”
秀儿合适的插嘴道,“大人莫急,天大的事情。有皇后娘娘在,你且平下心思好生的与娘娘讲来。”
得到秀儿的宽慰之后,贾仁这才唏嘘一声。慢慢抬起头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娘娘,赫连娘子有陛下的血玉。这血玉可是象征着王权,这赫连茵握着血玉就是掌握着生杀大权啊!”
皇后拍案而起,扬起手臂。愤然道,“好一个贱婢,竟然把陛下魅惑到连血玉都给她了。改明儿她得宠,怕是这江山都是她的囊中之物了。本宫断然不能饶了她!”
皇后是何等的人物,处处担忧的是她儿子的太子之位。
“娘娘,您可要三思啊!莫要忘记了陛下先前对你说的话。”
秀儿的话,让皇后陡然一怔。踉跄坐下,心里无名大火喷涌至喉处。努力的平复内心的激烈,此起彼伏的喘息声更是让秀儿吓的脸色铁青。
“娘娘,莫要为这等人气坏了凤体。只不过是一介婢女,您可是一国之母。”
秀儿扶住皇后,好一会皇后才压制心中怒气道。
“你且下去,就以我未央宫的名义去拿药。只不过让那些口给我紧闭,不过要想办法把本宫行方便拿药这件事让陛下知道。还不能让陛下有任何的起疑,明日你去拿药秀儿也会去,到时候自然顺理成章。”
贾仁当即松了一口气,好在皇后没有不管。要是皇后知道了,还故意不给行方便到时候赫连茵死了他的命也就不保了。
贾仁退出之后,秀儿才幽幽开口。
“娘娘,当真是委屈您了。”
秀儿叹息,不过还是很佩服自家主子。如若不忍下这口气,贸然处死赫连茵,那陛下指不定会将这笔账算在谁的头上。
“不忍着不受着,又能怎么样。这么多年,本宫受的委屈还少吗?一路扶持到立太子,那一步不是走在刀尖上的。”
皇后疲惫的靠在金丝软榻上,面露哀伤。心中悲痛油然而生,两行清泪不觉而下。
“娘娘,要保重凤体啊!”
秀儿不忍心见主子这般模样,却又半点法子都没有,只喃喃宽慰着。
皇后凄然一笑,轻轻抬头。
“秀儿,你瞧着,本宫是不是老了。自古都是年老色衰,恩弛!”
哀怨之声,无奈之情,不甘之愿!皆在那幽幽神色之中,此刻想起那血玉联想到陛下赠与那贱婢血玉的情义来。心在滴血,此前就算荣宠之极的刘贵妃也比不上这贱婢的十分之一恩宠。
血玉,代表的是王权。血玉向来都是传给帝王,想到此处皇后的手指狠命插进掌心。滴滴鲜血顺着掌心滴落在软榻的上。
秀儿吓的失声道,“娘娘。”却在碰到皇后玉手之际,被甩开。
“赠她血玉,这是在许诺她太子之位还是中宫之位?”
皇后喃喃自语,纵然她拼尽所有也敌不过帝王执念。一挥衣袖,阖眼道。
“出去吧!本宫要静一静,要思一思。”
秀儿担忧的看了一眼。心中很是不放心,却还是不敢在此刻忤逆主子的意思。不敢多说什么,恭敬退下。却在门口,与一道明黄的身影相撞,吓的秀儿扑通一声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