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神色狂热,没有任何阵型,身上更无甲胄,仅有着一把兵器,凭借血肉之躯,就敢迎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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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边一交锋,青州军轻骑这是头一次感受到,什么叫冲上来送死。
这帮不要命的蛮夷看似疯狂,实则全部往他们铁蹄、兵器撞过来,不少人被战马撞倒,然后被奔行的马蹄踩死。
三百多人眨眼间就被杀的只剩数十人,夏侯仅有的一只眼睛,看过周围,刚刚那个领头的黑肤色的身影,并没有在这群尸体当中。
“去二十人,分散周围搜索那黑肤色的人,记住!一定要抓活的!”
夏侯性子急躁,但并不代表就是一个莽夫,毕竟当年鲜有胜仗,被调到了后方,哪怕后来不断升官,可在他心里藏着一股憋屈。
尤其是看到族弟夏侯渊从啥也不懂,只会冲锋陷阵,到坐镇大魏西线,心里就更不甘心了。
他命令下达不久,那边已经收尾的骑兵里,立即有二十骑出来,悉数散开,各走一个方向,呈扇形辐射西面。
就在他们追击搜索的前方,巴德利一浅一深的跑在雪地里,他并不是什么英勇善战的贵族骑士,更不是武艺高强的游侠从小就跟着老师学习药理,精通虫学,后来又开始钻营教义。
在鼓动教众冲上去时,他便趁机逃遁,眼下已经拉开了一些距离,但雪地难行,对方还是骑马,想要追上他并不是难事。
此刻,他不敢轻易停下来,又行了半里左右,估摸着后方不会有人追来后,他才走到不远一颗树下,抹去一块大石上的积雪,靠着树干坐下来,喝上一口清水。
“老师应该是安全离开了……”
他呢喃这句,旋即,想到刚才那伙东方骑兵被自己耍了一道,巴德利又笑起来,声音稍大了一点:“这帮东方人,真是一帮蠢货。”
话语刚落,一道黑影嗖的飞来,他还未反应过来,已经钉在了他头顶上方几寸的位置,大树震动,挂在枝头的积雪,簌簌往下落,将巴德利的头、肩攒上了一层雪霜。
他捏着羊皮袋,仰起脸看了一眼钉在树干上的东西,眸子缩了一下,那是一支羽箭。
他目光下移,望向前面。
一道身影骑在马背上,立在十丈外的风雪当中,正缓缓垂下弓。
而左右两侧的林子,积雪坠落,树枝哗哗作响,一道、两道、四道……十道、百道身影策马跃出林野。
巴德利一丢水袋,唰的站起身,急忙拔出腰间那柄纤细的兵器,他左侧的林子里,再次有骑兵钻出,将他围了起来。
仅一眼便认出这是东方人独有的甲胄。
“啊啊!”巴德利为自己壮胆一般,张大嘴发出怒吼,举着的手臂一伸,细长的剑唰的刺向最近一匹战马。
那边的骑兵一勒缰绳,那战马如臂挥使般,后肢承力,前肢抬起,向右侧一偏,躲开刺来的利器。
马背上的骑士,手中长矛同时刺出,直接扎在巴德利握剑的右臂上,布料撕裂,鲜血飞溅出来。
巴德利“啊!”的一声痛呼,手中细剑掉在雪地当中同时,他也被旁边促马上前的骑兵,用长矛打翻在雪地里。
“捉了!”
几个骑兵跳下马背,其中一人从马臀的行囊里,扯出一根绳子,与同伴麻利的将这黑人绑起来。
后者挣扎,想要从腰间的包里翻出什么,结果被扑上来的骑兵一顿胖揍,随后结结实实的捆成粽子,丢到马背上。
“当年西凉苦寒之地,我与兄长没少在冰天雪地里,与羌人厮杀,就跟捕猎一样,得想办法截住猎物的后路,才不会让狡诈的猎物逃脱。”
那边,将弓插回弓囊,马岱看着被麾下骑兵丢上马背的‘猎物’笑了笑,目光随后偏开,望向东面,两个青州军轻骑正策马飞奔。
两人看到这边,赶紧上前向马岱见礼,正要询问可有看到一个黑肤色的人时,便见到自己要追的人,已经被着捉住了,不由有些泄气。
不久后,马岱带着俘虏,领着麾下骑兵去往夏侯那边,后者已经知道消息,颇有些不甘的向过来的马岱拱了拱手。
两人也没有多说什么,兵马合拢一处,返回那边的战场,两人过去时,那边的战事已经接近尾声。
一万多名金萨部落蛮兵,几乎被乐进的两千青州兵挡下来,随着增援赶来,从三个方向,将这伙蛮兵在战场分割成数块,断去他们之间的联系,一步步收缩下,一个接着一个的击溃。
到得夏侯和马岱率军过来,战事已经停歇,大部分蛮人直接战死,小部分缺胳膊少腿的躺在雪地上,等着被打扫战场士兵补刀,然后割下头颅。
乐进这边,手里的这支两千人,损失也不小,清点之后,竟有八百多人伤亡,战死的便有三百六十五人。先登士兵冲阵的伤亡更大,他只带两百人出来,眼下仅有一百人左右能站着了。
原本的胜仗,让徐晃等人高兴不起来,对于他们来说精心培养出的士兵,哪怕折损几个,都能让他们心痛半天。
何况几百人的死伤。
这一路摧枯拉朽的胜利,终于在此时停止,不得不露出严肃的神色,重新审视西方蛮夷的战斗力。
若是他们知道这一切,其实是诸葛亮刻意为之,心里又不知是怎样的感想了。
不过唯一知晓内情的苏辰,在接到战报后,心里也颇为沉重,这是攻入西方,损失最大的一次。
但绝对不是最后一次。
他看向那边老神在在的诸葛亮,多少有些埋怨:“丞相,朕知道你是想借机警示诸将,可这些士卒……”
“掌兵无慈,用谋无仁!”
诸葛亮脸上少见的没有闲云野鹤般那种淡然和微笑,而是一脸严肃的看着苏辰。
“这便是一个合格的谋士该做的。”
苏辰闭上眼睛,点了点头,他知道诸葛亮说的也是对的,心里有气也没地方撒,待外面诸将回来,他让吴子勋过去让众人将那俘虏带进来。
随即,也找来一直都有学习这边西方话语的军中文吏过来翻译。
……
巴德利被丢下马背,他此时手臂的伤势已经被东方骑兵包扎止血,战战兢兢地从地上起来后,看着对方的手势,又看了看前方的萨摩皇宫,吞了吞口水,慢吞吞的走了过去。
“走快点!”押送的甲士上去推了一把。
巴德利跌跌撞撞几步,这才将步子迈大一点。
一进到破败的殿门,里面火焰的暖意,扑在了他脸上,便听到一声威严的东方话语从那张王椅上的身影传出。
“问他,可有一个叫张角的东方老人,在他们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