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力斯军队来了?”
乌盖尔迅速回到近卫中间,“立即查看,那边是哪支军队与塞力斯人交战!”
命令还未完全下达,脚下的大地窜起了庞大骑兵群落才有的震动,他停下声音,目光所及的东南面,嘶喊与马蹄声隐隐穿透天光传来这边。
旷阔的原野的另一头,一支皮甲、铁盔,环首刀,背负弓弩的轻骑盯上了一支萨克普鲁特军队,在原野上利用骑兵优势迂回出一个弧度,朝对方疯狂挽弓射箭,不断撕扯对方密集的阵列。
铁蹄疯狂的翻腾,带起无数草屑、泥尘,飞奔的大马上,马超提着虎头湛金枪:“变阵,凿开他们!”
散乱奔行的一支支小股骑队,在号角声里,渐渐朝马超这边收拢形成锋矢阵。
“杀!”
两千飞羌骑齐齐发出大吼,换下了弓弩,端平长矛,夹紧在腋下,在他们身后还有闻讯而来的控弦狼骑。
在飞羌骑变阵时,吕布指挥骑兵接替了飞羌骑的职责,不断用箭矢骚扰,拉扯这支萨克普鲁特军队。
箭雨黑压压一片升上天空,然后覆盖而下。
奔跑在第一线的掷石兵没有盾牌,箭雨落下时,血花大片大片的溅起,奔走的一道道身形捏着还没来得及掷出的短矛,捂着中箭的部位惨叫着倒了下去,还未死的在地上痛苦的扭动。
顷刻,保持锋矢阵的飞羌,迈着铁蹄蔓延上来――
阵列之中,一支支短矛投掷而出,钉在冲锋的飞羌骑身上或被对方手中的圆盾挡下。
一袭银甲、狮子盔的马超在最前面充当箭头,投矛飞来,被他的一声挥枪打飞。
跨入锋线几步的距离瞬间,挥舞的虎头湛金枪,便是轰的一声巨响,狠狠砸在在对面抵御的盾牌上。
盾牌及盾后的士兵被恐怖的巨力一砸,连人带盾被砸向后飞了出去。
“吾乃西凉锦马超――”
白缨飞舞,马超双臂全力一扫,重兵带着呼啸声,在缺口处左右横挥。
两侧的萨克普鲁特士兵举着的盾牌接连爆碎,木屑、铁皮飞舞间,马超“啊――”的发出咆哮,策马穿过刺来的枪林,沉重的长枪的在枪林击打,一名徒步长矛手来不及反应,整张脸都被枪头打碎,头上的铁盔都变形,飞了出去。
他身后的是两千飞羌骑,都是他一手操练出来的,跟随大夏天子南征北战,立下过不少功勋,在主将打开一道缺口后,犹如决堤的洪水,顷刻间,以最野蛮的方式冲了进去。
轰轰轰――
那是人、马血肉撞击的声响,延绵拍开而去,长矛穿过长矛,防御的身体带着盾牌被冲刺的战马撞倒,随后卷入翻腾的马蹄,残肢被撕裂出去,也有人被刺下马背,无主的战马还在朝前飞奔,推着人群向后挤压。
马超冲刺在人群里,虎头湛金枪拖着数条血线、人的头皮、碎肉,挥舞半空,声音响彻。
“蛮夷之将,纳命来――”
重兵打开刺来的长矛,身子踩着马镫直直的站了起来,枪头斜斜向下凶狠的扎入一人铁盔,脑浆爆裂从间隙中飙了出来。
前方,这支军队的萨克普鲁特将领,还在指挥士兵上前抵挡,仓促的阵线陡然被撕开。
骑兵疯狂冲阵的声音沸腾的刹那,也有高亢的东方话语响彻。
灼热的天光里,这名萨克普鲁特将领偏过视线,视野之中,便看到一名长矛手被扎爆了脑袋,随后,他更看到一张沾着脑髓、鲜血的东方面孔,正狰狞朝他看过来。
那人甚至还在笑。
“塞力斯……这么野蛮……”
这名萨克普鲁特将领闪过这个念头的同时,对方跃马而出,半空之上,马超在掷出虎头湛金枪,挽弓搭箭,指向了旗帜下的蛮将。
那名萨克普鲁特将领在这一瞬间,他知道自己可能已经活不了了。
……
“杀!”
“不要和我抢!”
骑兵奔涌,杀入人堆之后,跟随自家将军疯狂推进,而此时徘徊原野射箭的控弦狼骑,此刻也蔓延上来。
在吕布带领下分作两股,配合冲阵的飞羌骑,从战场两翼直接发起冲击,与正在绞杀飞羌骑的萨克普鲁特军队两侧狠狠撞在一起。
吕布以最为猛烈的姿态冲进人群,人的身体在一道道画戟的残影之中撕裂飞洒。
不到两炷香,密集阵列的萨克普鲁特军队崩溃逃散,漫山遍野都是逃遁的身影。
战场已经接近尾声,周围飞羌、控弦两支骑兵追杀蛮兵时,也有不少骑兵已经在遍地尸体中间寻找活口,然后补上一刀,刺穿胸口,将人钉在了地上。
一眼望去,这片原野,有着猩红的巨大斑驳,大地都被染成了红色。
吕布提着方天画戟,策马来到马超身旁。
“孟起还能撑多久?不行就让某家来。”
“那就让温侯来,我麾下儿郎今日打了两场,人不累,马也累了。”
马超翻身下马摘下狮子盔,往嘴里灌了一口清水,“最近几日,萨克普鲁特军队越来越多,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说着,他一脚将地上砍下的人头踢飞。
“这是陛下与丞相议定好的,咬牙坚持坚持,南面说不得比我们打的还要艰苦。”
吕布看着滚远的人头,收回目光:“对方越来越多,说明是好事,一起杀过来,正好就中了陛下和丞相的计策。”
两人说话的同时,忽然感觉到了什么,齐齐偏头看向西北方向,一支萨克普鲁特的军队正朝这边过来。
马超和吕布对视一眼,忽地笑了笑。
而徐徐推进的征服者第五军团之中,领军的乌盖尔莫名感觉到了一阵寒意,从后劲窝迅速蔓延到头顶,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