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之中遛马、熬马的各支骑兵,牵着战马出现在军营外面的原野上列阵,蒙古轻骑、控弦狼骑、飞羌骑、白马义从、巨鹿烈,分裂原野两侧,形成巨人的手臂。
而喧哗嘈杂的各军营地,气氛一片肃杀,原本来往后营的世家商队,此刻也避其锋芒躲在更后方,不见踪影。
不久,一支支长龙似得的队伍,从各个军营开拔,犹如洪流进入原野,摆出十多个阵列。
苏辰站在祖柩车上,一眼望去,黑压压的一片,全是人的身影。
不久,战车驶到了前方,在无数交织的视线里,苏辰缓缓从鞘里拔出大夏龙雀,走下车辇,吴子勋拿着披风过来给他系上之后,翻身上了战马奔行起来。
“各军儿郎!”
大夏龙雀举在空中,战马上方,苏辰的声音传开。
“我们在高原上,打败了二十三万蛮夷,又在蒙多哥城外击败了他们的十万军队,这些战争都被我们用刀剑打赢了。
如今,他们龟缩在一座坚城之中,继续顽抗。
而我们,岂能因为一座城池,停下征伐的脚步。”苏辰在三军面前勒停战马。
风里,抬起的手掌中,大夏龙雀朝浓马城方向斩下:“攻破他们引以为傲的城池,他们繁华之地,将向我们敞开怀抱!”
“吹号角起战鼓,华夏无敌!”
呜呜——
战争的号角吹响,飘去远方。
似乎听到了号角声,一支蜿蜒前行的马队里,一个安静坐在马背上的少年将军,慢慢睁开眼睛,回头看了一眼军营的方向,眸子里蕴着某种情绪,仿佛闪电般划了过去。
随后,他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地图,又望向眼前高耸的山林,刚才的沉寂从他脸上褪去。
换上的是意气风发。
霍去病一抖缰绳,从一个个羽林骑身旁奔行而过,红色的盔缨飞舞着,他策马一跃,率先冲入附近的林子。
声音从里面高亢的传出。
“入山!”
远方,战争的号角停歇,战鼓又起。
士兵云集、开拔的同时,还有无数铁甲碰撞的声响,张翼指挥着幽燕军缓缓推进,偶尔回头,却是看向远处白马义从里的赵云。
“赵将军,你我这次终归没有什么可遗憾的了。”张翼笑着轻声呢喃。
益州军内,张飞一脸严肃,虎须怒张,他手里还有一尊灵位,上书:季汉昭烈帝刘备。
一旁,关羽偏过头来,看到他手中的灵位,脸上顿时愣了一下:“你怎的把兄长带上?”
张飞将灵位放入胸甲内,望着城墙冷哼一声:“你我兄弟三人,有难同当,有福同享,今次更不同往日,自然要将兄长带上,二哥就不要多话了。”
关羽沉默了一阵,抚着下颔的美髯,应了一声:“好!”
“哈哈,这就对了。”张飞大笑一声,看了一眼统领虎步营的儿子张苞,他畅快的大笑一声,纵马飞奔出了益州军阵列,奔驰在原野上:“大哥,弟带伱一起攻城,再让你亲眼看到,俺如何一矛将蛮夷皇帝捅死!”
他放声说话,犹如一匹脱缰的野马,跑到了各支骑兵前面去了。
“这个环眼贼,又得意忘形了。”
右侧的控弦狼骑阵列里,吕布骑在飞烟红云马上缓缓而行,他一身兽面吞头连环铠映,还用金冠束了发髻,一对红翎由上而下,垂到后背。
他在马背上扬戟一横,高大的身躯有着北方男人独有的豪迈:“狼骑儿郎,咱们可别让环眼贼得意忘形,夺了咱们威风,走,某家先带你们去看看蛮夷的坚城是何等模样!”
“愿为温侯先锋!”
四千控弦狼骑声音此起彼伏,就在吕布策马奔行起来,他们纷纷抖动缰绳,促马狂奔。
那一瞬间,整大地仿佛都被动摇起来。
十月金秋,风吹黄了万物,枯黄发硬的干草,随后被一只只马蹄轰鸣的踏过,这些着甲的骑兵飞驰起来,犹如千军万马一般壮观。
“吕布?”
“不是他还能有谁。”
位于左侧的骑军阵列,龙且问了一句,项羽笑着肯定了对方,他骑着乌骓马慢悠悠的在走,丝毫不在意被带动起来的战争气氛。
“项王,末将有一句话一直藏在心里想问!”龙且收回视线,偏头看向旁边优哉游哉的骑在马背上的项羽。
“就一直藏着,别问。”这边,项羽似乎知道他要问什么,直截了当的将对方的话打回去。
龙且笑了一下,但还是开口问道:“此役过后,天下可算太平了,项王当有何打算?”
“此役过后,天下可算太平,你当有何打算?”
问出同样问题的,还有中军阵列里的贾诩,他闭着眼睛询问一起站在战车里的韩信。
相同的天空,不同的位置。
项羽、韩信都沉默了许久。
随后不同的声音,说出了同样的话。
“或许,是好好享受太平。”
……
对于这一战,无数人都在屏息以待,包括南面正在试图北上的埃及军团凯撒。
然而,他无论如何都无法突破西凉军董卓的封锁与阻击。
当初称雄西凉,入京之后变得昏聩的董卓,早已脱胎换骨,用他的话说,当年的董卓已经死了,尸体还街上点天灯呢。
现在的董卓,完完全全拿出了当年称雄西凉,打的羌人臣服的大汉将军。
利用安纳利亚行省多山的地势,和麾下西凉军中的羌人,不断在山中游走、阻击,与凯撒比拼勇气和毅力。
同时,也对远隔千里的浓马那边,不断派出斥候打探,等待那边何时开战。
十月十二这天。
浓马城外战鼓、号角声延绵不绝,无数猎猎飞舞的旗帜出现在了城上士兵的视野尽头。
沉寂数日的大夏军队,带着推平一切的气势,从天地尽头,由一条黑线慢慢化作漫山遍野的庞大军阵。
弥漫的无数烟尘之中,将近二十万大军朝着城头挥出了西征以来,最为猛烈的一刀。
战争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