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容州有叛军袭击太子御辇,随后又被太子调兵遣将的消息,开始不断的朝各个地方发酵时,容州的叛军已经全部投降。
清点人数和伤亡,除了第一波偷袭伤亡了六百多人,其余时候多是压着御辇的兵卒在打,导致太子御辇队伍付出了将近四百人战死,三千多人受伤。
几日里,各县兵马也略有损失,就在众人以为事态失控,叛军可能抓到太子要挟朝廷时,太子竟组织了溃兵,选用良将势如破竹重新杀了回来,仅仅三日功夫,打的叛军节节败退。
在第第六日下午,肆虐定安北部一万余人的叛军,除去伤亡的,基本全部投降。
叛将张佑、徐庆虎,谋士李文,以及那位想要复国的前朝皇帝北宫舒都被丢入囚车,送往燕京听候发落!
苏谌以太子名义,接受叛军,不追究他们从叛之责的宽厚之举,也让不少人竖起了大拇指,赞赏有加。
苏府这边,一直在外面打探消息的十三,喜极而泣的飞奔回府,边跑边大喊:“太子平乱,容州复宁!”
陪伴婆婆在佛堂祈福的殷素寰,听到消息,她悄声在萧耳边低语几句。
“好!”
老妇人睁开双眼,朝莲台上的佛像恭敬的躬身行礼,才在大儿媳的搀扶下缓缓起身:“这才像苏家的子嗣,像辰儿!”
她笑容满面的被搀扶着走出佛堂,另只手温柔的按了按胸口,里面是一枚严丝合缝的玉佩。
“兄长……你听到了吗,妹妹再无心忧之事了,可以放下所有担子了。”
不久,苏雍、苏烈两人也从外面回来,在父亲苏丛芳还有十三,以及苏家旁亲面前,大赞太子年少有为,同时也说起那姓岳的将领,凭借几百人就扭转了劣势,用兵之厉害,简直闻所未闻。
就在容州欢天喜地重回和平的时候,姜婉已经知道儿子的事了,她孤零零的坐在厅房,面容焦脆,呆呆的出神。
寂静里,油灯偶尔爆出轻微的响声。
将她惊醒过来,看到怯生生站在一旁的女儿苏瑛,姜婉挤出一丝笑,拉住女儿的手放到丫鬟手中。
“娘要出去一趟,你好生在家,练练娘教你的字。”
北宫舒没有路走了,她要去一趟苏府,希望老人家能开口帮忙求情,虽然对方明显不可能答应,但她还是想试一试。
然而,她还未走进苏府,就被门外的侍卫赶走,似乎特意留在这里的十三朝她摇了摇头。
“姜氏,还请回吧,我家老夫人有令在先,不见你!”
听到这话的姜婉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她捂着口鼻,边哭边往回走,引得大街上正庆祝叛军被平复的百姓好奇的望哭泣的妇人。
在他们眼中,大抵以为是苏府里某个小妾或者丫鬟被赶出府,在街上伤心大哭。
回到家里,她走上阁楼,从一口箱子里,拿出黑巾包裹多年的灵位,她擦着上面灰尘,眼泪吧嗒吧嗒落下来,打在北宫野三字上面。
“我没有保住他……对不起……”
姜婉说完,搂着灵位愧疚的哭出声。
……
与此同时,远在长川县外,三辆囚车被长龙似得的军队押送着,缓缓向东北方向而行。
沿途的百姓捡起地上的石子,或是吃剩的瓜果扔过去砸在囚车上。
不知谁的臭鸡蛋在木柱上爆开,溅了徐庆虎一脸,他抹了一下,将恶臭的蛋清蛋黄甩到外面。
“我和老张可是把老脸都牺牲了,家里人可不要乱来。”
位于中间的囚笼里,名叫李文的儒士重新粘贴了一下快要掉下来的长髯,“我都陪你们坐囚车,可是会骗你?”
“到时候,会不会真被砍头抄家?”最后面的张佑小声问道。
“陛下是讲信用的。”
李文朝他俩笑了笑,只是想到那叫岳飞的将领,对方一脸正气严肃的表情,他心里就有些发憷。
要是没等到陛下回朝,对方就鼓励太子,把自己和张佑俩人给砍头,以警示天下心怀鬼胎之人怎么办?
要是自己三人喊冤,将实情告之。
那就陷天子于不义,到时候……他李儒就真的再死一次了。
唔……不会的,朝里有秦桧斡旋,还不至于一到京师就被拉去砍头。
然而,他不知道是,口中的秦桧早就溜去飞云港,到大海上捕鱼去了。
当李儒三人知道消息时,已经是七月初八。
“那天就不该答应……”
潮湿黑暗的燕京大牢里,李儒穿着斑驳血迹、污垢的囚衣,披头散发的坐在草蒲上,盯着牢笼外的过道,希望某个人快点出现。
就在举朝上下商议如何处置三人时,一道从西面传来的消息,也跟着呈上了朝堂。
西征军回来了,先行的骑兵已经抵达西州北部天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