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说些什么吗?
“我说会给你个交代,就肯定会做到。”寓言索性直言,“你还没夸我。”
“……”寓期终于眼神闪躲,睫毛以不正常的频率动了好几下,艰难地说:“你真……厉害。”
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夸。
寓言笑了下,没再为难他。
她放下刀叉,将面前切好的牛排推过去,又拉过寓期面前的盘子。
寓期看着她的动作,眼底略过一丝复杂,抿了抿唇,低声问道:“所以宴会上的事真的是你做的。”
不是那个裴顺。
“嗯。”
寓期鼓起勇气,“那张医生那件事,也是你做的?”
寓言动作一顿,没有说话。
因为她的沉默,整个房间都陷入一种针落可闻的寂静。
无比压抑,令人感到窒息。
寓期喉咙滚动了下,攥着叉子的手紧了紧,暂时没搞清楚自己哪点触犯到了她的雷区,唇动了动,想开口补救,却也没有头绪。
没有预想中的大发雷霆,或其他不受控制的走向。
寓言继续若无其事地切牛排,淡淡反问:“你觉得这件事和我有关系?”
寓期张了张嘴,他觉得有,但没有证据,推测不能算为证据。
他的默认态度让寓言笑出了声。
低低的笑声让寓期感到毛骨悚然,连表面的平静都无法维持,紧张又无措地看着寓言。
“那个晚上我全程都在宴会上,你怎么会觉得是我杀了他?我们无怨无仇的。”
寓期沉默。
这么说,她还没有到滥杀无辜的地步吗?
寓期深吸了一口气,想问却问不出口,所以到底和她有没有关系?
寓言抬头看她,仿佛知道他心中所想,唇微启,“你猜。”
寓期:……
寓期最后也没能知道答案,反而被寓言几句似是而非的话给圈进了迷雾中。
她说整个晚上都在宴会,是在变相解释,她有不在场证明,所以杀人案与她无关?
可是就算不是她亲自动的手,也可能是她计划的……
寓期真的一点都看不透寓言,甚至有时会有一种离谱的感觉。
她的每一个表情,每一句话,每一个恰到好处的反应和动作,都是提前就计划好的。
你永远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是真实的,什么时候是伪装的。
是一种很荒谬的感觉。
怎么可能有人会做到这个地步呢?
只要是人,最无可奈何的就是没有办法掌控自己的情绪。
更别说完全控制自己的一切行为了,那需要绝对的冷静,理智,以及无情。
因为思考这个问题,寓期一整夜都没睡好,次日清晨又早早起床了。
今日周四,上学日。
寓期穿戴整洁出去,寓言已经在餐桌前坐下了,对面的位置上摆好了早餐。
他坐过去,第一句话就是,“我什么时候可以去学校?”
寓言眉峰微动,“你在和我开玩笑吗?”
寓期看着她眼中的平静凉薄,微微咬了咬下唇,低垂的眼帘遮住眼底的逐渐黯然,没再说话。
她之前所表达的每一句话,每一个意思都是认真的。
她真的不准备放自己出去。
而寓期总是在和她相处时被她温和的模样迷惑,从而忘记她本质上是一个怎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