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这么几个孩子,就算是芊芊那不听话的,他也一样不愿意随意安置。
何况是微雨?
“亲事不过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父母觉得不好,那自然是不好的。”
这时候,陆微雨却垂着眸子一脸矫情地开口。
“其实我也不看好他,年少轻狂、举止轻浮、行事难当重任,应是被家中惯坏了。”
陆微雨随口就是几句对陈飞扬的点评,顿时把陆天尧给说得哭笑不得。
就这,还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这个傻丫头哟!
“你着急出远门,不会就是不想在家里过生辰吧?”
陆天尧突然有个念头,不可思议地看着孩子。
这次陆微雨却是嘿嘿一笑,收了刚才那副矫情端庄的假模样。
“其他时候还可以避一避,我可不想我生辰时还要办什么花宴。”
“不管是应酬谁,我都嫌累,只要生辰礼收到就行了,应酬就算啦。”
去年生辰,她已离开了阳城,正在往常山的路上。
当天收到了悟尘送的佛前供过的佛珠,还有凌风公子送的【落花】。
当然,就算她不在京城,母亲每年都会给她打一只金项圈,一年一只,都有十几只了。
父亲前年送了一座茶楼,去年她不在京城就没给。
等她回来就直接讨要,给了一万两现银。
今年她生辰又不打算在京城过,显然她只对收生辰礼有兴趣,却不愿意付出时间精力。
陆天尧没好气道:“我看你与族里那些年纪相仿的兄弟姐妹很热闹的嘛。”
“到时你让福缘歇业一天,请大家听书喝茶不也很好?”
他可是知道的,去年元宵的上午,这丫头将福缘包了半天场子。
请了一群小子们和小丫头们在那儿听说书呢。
胡掌柜也会来事儿,安排了韩先生来说书,那些小子们浑然不觉又上了一堂学。
然而,陆微雨却摇了摇头。
“去年那是兑现陆向阳他们的承认,只是请了一部分人。”
“事出有因,别人也不能怪我没请他们。”
“今年是生辰,十四了,这年纪容易招人惦记,何况如今陈家表哥又在京城?”
“到时就算我不请,他也肯定会来的,送不送礼都得应酬。”
“若他还带了相熟的考生过来,我要不要赶人离开?”
“再者,若他们一群读书人在场,我家的姐妹们岂不要回避了?”
“更何况他都和陆思思关系那么好了……”
“我何必制造一个让他们眉来眼去、而我会被人看笑话的场合?”
“父亲若退亲到也不必太急。”陆微雨突然提醒道。
“免得这就着急忙慌给退了,等我回京,怕是京城提亲的人已将伯府的门槛踩烂了。”
“我希望等及笄之后再说。”
“那时铮儿年纪也大些,母亲身体也养好了,铭儿也能满地跑了。”
“我心中无挂念了,才能安心出嫁呐。”
“再说了,从大表哥的亲事就能看出来。”
“早早定下的不一定是好的,自己相对眼又合适的,才是善缘。”
陆微雨表达了乐意退亲的态度,又怕父亲办事太有效率。
在她出京北上的一个月里,就给她把陈家的亲事退了,又重新给安排了一门新的亲事。
她也不愿意太早面对被人提亲、相看的局面。
以前年纪小,又一直在庄子上,自己被定了亲都是事后才知,也无感。
现在不同了。
她下个月就十四了,明年就及笄了。
这是一个可以出阁嫁人的年纪,提亲、定亲的意义都是不同的了。
陆天尧明白了孩子不放心两个弟弟,也希望孩子嫁一个自己乐意的夫郎。
便点头答应了。
“确是如此,你不愿意急嫁,我和你母亲也不愿意再仓促相看,但若知你退了亲……”
“京城里确实会有不少人打咱们家的主意。”
“咱们伯府虽无兵权了,但这富贵遭人觊觎,你也是很清楚的。”
“何况如今你外祖父回京得势了。”
“那些未能攀上林家的,说不准就想从咱们府上寻得机会。”
娶了伯府嫡小姐,就意味着有钱,还能攀上林家。
想在财富与兵权或朝堂权势上更进一步的,不说都会有这样的想法。
也不能排除很多人会有这样的想法。
也因此,当年他才同意夫人的娘家嫂子作媒,将孩子早早许与远离京城的亲戚之子。
这么多年,就连皇上都知这桩亲事,还感叹这亲事说得太早,皇子们没机会了。
当然这话也就听听,若真与哪个皇子定亲,怕是又要遭皇上忌惮了。
伯府要从权势旋涡中退场,也是花了好多年时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