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吴丽红对肖爱玉的印象还算好,肖爱玉四十多岁的年纪,肯动脑子也想干事儿,可奈何那个时候手底下都是一帮老油条,肖爱玉空有一脑袋想法,实施不下去。
也正因为如此,肖爱玉越来越消极,有的时候一个月都不去车间一回,整天就坐在办公室里喝茶聊天儿。
“肖厂长,别这么说,”吴丽红赶紧起身,伸出手跟肖爱玉握了握,“我还啥都不懂,应该是您指教我才对。”
“呵呵,互相指教,互相指教。肖总一上任就提拔你当酒厂厂长,肯定是你有过人之处。哎呀,肖总人虽然年轻,可是眼光和魄力的确让人望尘莫及呀。”
“说的是,肖总的想法总是让人意想不到,可回头一看,他的决定几乎都是对的。”
“好吧,吴厂长,言归正传。咱们鹿场以前主要就是灌装这一块儿,养殖那边基本上没变。现在肖总把泡酒和销售这一块儿都划给咱们,咱们的任务艰巨啊!对于往后的工作,吴厂长有什么想法呀?”
吴丽红略一皱眉,说道:“咱们目前的人手不够,留下来的人有一大半儿都是我不想要的,按照肖总的指示,不该要的就不要,这样一来,人手就更少了。我是这样想的,这两天咱们先把该留下来的人确定下来,眼下鹿场还有十七缸酒,先把这些酒全部灌装。另外,得赶快进酒。肖厂长,人员名单确定下来后,咱俩分工,你去屏山酒厂进酒,我呢,去跑酒瓶的事儿,顺便去县城看看车间。”
在县城建厂的事儿肖爱玉没有参会,还不知道,听完此话,他愣了一下,问道:“去县城看车间?看啥车间啊?”
吴丽红笑了笑,“肖总决定把灌装厂移到县城去,这个任务交给咱们啦。”
肖爱玉闻言大叹:“哎呀,肖总可真是大手笔。县城建厂,这可是咱们多少年都没干成的事啊!”
“好啦,今天还有点儿时间,肖厂长,咱俩抓点儿紧,先确认一下名单吧!”
说罢,吴丽红便翻出纸和笔,跟肖爱玉两人清算职工名单。
对于留下来的人,肖爱玉跟吴丽红的意见基本一致,尤其是谈到范长风的时候,两人都是一脸苦笑外带摇头,就这样,范长风范科长被直接拒绝在名单之外。
......
陈友福的反应跟吴丽红差不了多少,从进场开始,他就负责养鹿,这么多年,除了养鹿,他啥都不关心,哪里会知道怎么当厂长呀。
散会之后,陈友福习惯性地朝鹿栏走去,在鹿栏外面转了一圈后,他又习惯性地回到自己那间值班室。
要不是朱鹏飞找到他,估计直到下班,陈友福都不会出来。
“陈老~~陈厂长,你咋还往这儿钻呐,陈主任到处找你呢!”朱鹏飞看见陈友福坐在昏暗的值班室里吧嗒着烟袋,没好气地问道。
“这儿就是我工作的地方,我不往这儿钻往哪儿钻?”陈友福同样没好气地回道。
“哎呀,您现在可是厂长,哪儿能还住值班室呢!走吧,陈主任在给您安排办公室。”说罢,朱鹏飞就不由分说拉着陈友福往办公室方向走。
半推半就来到办公室,陈爱民正站在门外笑眯眯地等着。
见到陈友福,陈爱民便一把将他推进办公室,“叔,您现在可真是老骥伏枥啊,老了老了还当了把领导。”
陈友福依旧拿着那杆烟袋,“平子~~呃~不是,肖总就是人年轻,想问题不过脑子,我大字都不认识几个,当哪门子厂长啊!这办公室还是算了吧,没准儿哪天他脑子正常了,就把我这个厂长给撤啦。”
陈爱民闻言眉头一皱,沉声训道:“叔,咱可不兴说领导瞎话!肖总年轻有为,想法别具一格。你还别说,单就养殖厂来看,还真就只有您有资格当这个厂长!再说了,你当厂长,不就没人敢杀鹿了吗!”
这话算是说到陈友福心坎上了,他双眼圆睁,一丝精光从他眼睛里闪过,“还真是,看来平子这孩子比我会心疼那些鹿。”
陈爱民笑了出来,推着陈友福在座位上坐下,“这就对了,您啥都别想,以前怎么干现在还怎么干,要是有啥顾不上的,这不是还有小朱吗!”
朱鹏飞听到陈爱民提到自己,就走上前来,对陈友福说:“陈~~陈厂长,您放心,我肯定做好您的副手!”
陈友福闻言看向朱鹏飞,叹了口气后说道:“啥副手哇,你还没看出来,平子~~哎,看我这张破嘴,肖总是想让你当这个厂长呢!”
朱鹏飞愣了愣,一时间没想明白。
陈友福见状解释道:“还不明白?哎,你想想,我还有几年退休哇?我又没文化又没见识,干嘛让我当你的领导哇?不就是想让我把经验传授给你,等我退休了,这个厂长位子还不就是你的?”
见朱鹏飞有所顿悟,陈友福便接着说,“你呀,啥都好,就是不知道心疼鹿。还有,当初你老跟肖总过不去,可人家还不是该送你进修就送你进修,现在该提拔你就提拔你!人呐,得知道好歹,明白吗?”
一席话,把朱鹏飞说得低下了头,一旁的陈爱民似乎也受到影响,一张脸从额头红到脖子根儿。